忠诚和畏惧,是两种概念。
----题记
不管雨多大,总会有停歇的时候。
不过,在雨停之前,依旧会有人被淋湿。
额日乐钦手握缰绳,雨水噗噗嗒嗒的砸在他的盔甲上,然后在金属甲叶上撞个粉碎,四溅开来。
眯眼观瞧,额日乐钦能看到废墟片片,这里本来是玄庙镇最富庶和繁华的所在之一,孙家庄。
“千户大人!”
有一名背插小旗的斥候纵马飞奔,来到额日乐钦面前滚鞍跃下,“标下搜遍孙家庄,不见活人,不见死尸,却只见血迹斑斑,尚未凝固,不久前定有一场恶战。”
这个斥候是额日乐钦从新附军里亲自挑出来的,人很机灵,也很受额日乐钦的器重。
面色沉凝的点了点头,额日乐钦道,“有线索吗?”
斥候利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绢,双手奉上。
额日乐钦身旁自有牵马的马前卒,伸手接过,转呈给额日乐钦。
借着火光,额日乐钦展开丝绢,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字,红红的,腥腥的,应该是血指头涂得。
在看到这两个字之后,额日乐钦的脸色微变,但这个草原汉子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将丝绢叠好,塞进了腋窝处的盔甲缝隙里。
低头,额日乐钦道,“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还有谁知道。”
斥候道,“孙家家主的房间,藏在地毯下,现场还发现了纵火痕迹,但雨太大,没烧起来,丝绢只有我经手,没人知道。”
皱眉,额日乐钦叹气,“上面写的东西,你看见了?”
斥候毫不犹豫,“标下不敢僭越,没看见。”
扬了扬马蹄,额日乐钦有些烦躁,“你跟我几年了?”
“十年了,千户。”
“你家里还有谁?”
“还有母亲,还有妻儿。”
“儿子多大?”
“六岁。”
“好,以后你儿子就是我儿子,还有什么心愿?”
坐在马上,攥着缰绳,额日乐钦低声道。
跪在地上,斥候微微仰脸,他去看额日乐钦,却被大雨泼了满脸,眼皮颤抖着,斥候知道,自己今天活不了了。
咬住下唇,斥候微微发抖,但他却把腰背挺得更直,“千户!标下明白了。”
说话间,腰间弯刀沧啷啷一声拔出,借着雨水将刀刃胡乱洗了洗,二话不说,斥候一刀就割断了自己的咽喉,血如泉涌,溅射出团团血雾,迸在水里,迸在泥里。
深深的,额日乐钦看了斥候最后一眼,盯着这张年轻的脸,一眨不眨。
“嘭!”
斥候仰面摔翻在地,身体无意识的抽搐两下,死了。
“千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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