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年眼角含笑,但一旁的李延禅已经是浑身绷紧,手中刀更是引而不发,只待陆海有任何异动,便可一刀斩出。
感受着李延禅汹涌如大潮般的杀气,陆海终究是松开双拳,他脸色铁青,看着李伯年,“你是持刀人,海乃阶下囚,想怎样,李家主便直说了吧。”
“英雄出少年,陆公子不愧是相门之后。”
李伯年脸上的温和更浓,“其实李某刚才说那么许多,也都是为了打消公子的误会,实不相瞒,李某大小生在宋地,世代受大宋皇恩,本就是最纯正的宋人,无奈何元贼势大,为了全家老小的性命,李某不得已苟且求全,每每想起我宋家衣冠,常泣不成声,苦于报国无门。”
说到这里,李伯年竟真的双眸湿润,就连脸庞都泛起阵阵愤慨的血红,“我李家在战争时期,每年都会捐献大量钱粮送到前线战士的手中,元贼占领玄庙镇之后,更南方的大战还在继续,我便偷偷藏匿了许多宋人遗孤,不求别的,但求对得起大宋皇恩。”
咬着牙,李伯年强忍着眼眶中的热泪,他几度哽咽,却依旧坚持道,“元贼夺我河山,杀我同胞,我为了一家老小,一忍再忍,但现如今,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踏踏”
上前一步,李伯年情真意切的对陆海深深拱手,“陆公子,您贵为大宋柱国之子,李某只是一介草民,您若不嫌李某是腌臜小人,我李伯年愿为您牵马坠蹬,作一马前小卒,整个李家愿奉您为主,共举大事!”
一旁的李延禅傻住了,他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就张嘴道,“家主大人,不可……”
李伯年断然道,“有何不可?!陆公子是大宋贵胄,我等宋人,理当誓死追随!”
“可是!“李延禅张嘴结舌,却又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李伯年面露轻松,笑对陆海,“陆公子,这九年来,您受苦了,虽然我一直暗中关照着您,但为了不引起元贼和有心人的察觉,小人一直尽力克制,但您所承受之苦难,小人感同身受,甚至更难过百倍!”
“但接下来就好了,小人如今已经有了筹划,只等公子爷您振臂一呼,李家铁甲,便能随您荡平玄庙镇的元贼,甚至一洗我大宋万里腥膻!”
“公子爷,您发话吧。”
一句一句,陆海把李伯年所有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他看着李伯年,一眨不眨。
良久,久到李伯年脸上如饥似渴的表情都快要僵住的时候,陆海终于翻了个白眼,“说完了?”
“……”李伯年嘴皮翕张,“说完了。”
陆海冷笑,“戴高帽子有用的话,我早就从这里出去了,你如果真的在暗中所谓的关照我的话,那你一定知道我有多么的会谄媚了,你知道我因为说话好听少挨多少打么?”
顿了顿,陆海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李伯年,他满脸讥诮,“捡好听的说,谁都会,但心里想的什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对吧?好家伙,给我这顿捧,又什么陆公子、公子爷,又大宋贵胄,你又变成了一介草民,成了腌臜小人,啧啧啧,你还敢更不要脸一点吗?”
要换做其他人,换做任何一个少年,都没办法抵挡李伯年这样的吹捧和热泪。
但这种套路,陆海在谄媚监工的时候早就用了几千回了,把人家捧在天上,把自己摁在泥里,确实能干成不少事儿,但这在陆海这里就行不通了。
李伯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似乎有些尴尬,索性仰起了脖子,“既然被你看穿了,那就算了,我想和你谈一笔合作,你搞不搞?”
“搞!怎么不搞?”
陆海根本就不假思索,当机立断道。
皱眉,李伯年显然十分讶异,“可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合作。”
陆海耸肩,“李家主,我可不是一个天真的人,既然你想合作,那我们就得合作,你不想合作,我就得死,而我不想死,所以,我们必须要合作。”
说到这里,陆海忽的咧嘴笑了,“至于怎么合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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