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轮打完,爹和你说几句话。”
铁匠行在一个大院子里,院里有个小凉亭,爷俩就在凉亭坐着。
夏天的早上,也热的要命,爷俩喝着温凉的绿茶。
“醒醒啊,你生日过了,那谁家的闺女,没有你生日大,秋天也要出嫁了。”
邢醒醒高兴地说:“到时候,爹领我和如意去喝喜酒,吃好吃的。”
“你就知道吃!没听明白爹说的什么意思,傻孩子。”邢文意拿起地上的铁壶,倒茶壶八分满,“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开窍。”
“这两天除了包子就是包子,都吃腻了,还不得换换口味。”
包子铺生意不好,一天也就十个客人,吃不了多少,挣不了几个铜板,还要费工夫,丁如意想是不是准备不充分,一次蒸了三十屉,结果都剩下了,也不能扔,就每天热着吃,煎着吃,上顿包子,下顿包子。
“爹,你是不是也不想吃了。”
“是有点腻。哎。往哪绕呢?”
“啊,我知道,你不就是看人家要出嫁,眼馋吗。那谁家的闺女,整天无所事事,啥也不会,没理想,没志向,她不嫁人干啥,再在家里,就闲出屁来了。我心里有大抱负,而且我每天这么忙,哪有时间。”
“嫁人也不耽误你实现大抱负。”
“会。爹,你说哈,我要照顾他,一日三餐,衣食住行,生了孩子还要照顾孩子,公婆,要是有小叔子,小姑子,也都要伺候,对吧,伺候不好,还要被说不贤惠,我何必呢?”
邢文意道:“都像你这么想,都不嫁人了?”
“我没说永远不嫁人啊,也没说别人嫁人不好啊,爹。”
“要是你娘在就好了。”
“谁也不能改变我的想法。我只想,把星明剑铸造成功,让大家看看,咱们邢家,能铸造出最难最好的宝剑。上次,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是却因为我的疏忽……这次,一定能成!”
“天意啊!”邢文意在心里感叹道。
邢醒醒出生那天,邢文意是不高兴的,不是因为是女儿,而是,邢家祖祖辈辈,没有一个继承人是女孩子,邢文意忧愁了两年,想再生一个儿子,没想到,妻子却不在了,他又娶了一个,还不能生。他想过收养一个儿子,也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他想,这就是他的命。注定,这辈子不会有儿子。他颓废过,后来又想,虽然一直没有,但不能就说,不可以有,他开始培养女儿,让她爱上这门手艺,女儿非常有天分,对这手艺也有兴趣,还不怕辛苦,邢文意就放心了。只是,这样会不会耽误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爹,你在想什么?该开打了。”
邢文意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把茶喝了,和女儿一起第二波打铁。
铸剑工艺程序太多,还要打出花纹,缺一个步骤都不行,邢醒醒和邢文意父女每天在铁匠行,当当声,滋拉声,此起彼伏。
日复一日,终于可以刻上花纹和文字还有铸剑师的名字,邢文意执意要刻女儿的名字,邢醒醒只好同意,但命运非常会开玩笑,最后一道工序,邢醒醒打歪了。而且,没办法补救,这意味着,再一次失败。
这不是第一次失败。
邢醒醒没回家,也没吃丁如意送来的包子。
她就在铺子里坐了一晚上。
那把剑,她一直拿在手上。
她迷迷糊糊流着泪睡着了,突然听到开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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