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是隐情,便也绝对不会翻到明面儿上来跟全村的人讲。
所以老爷子只推脱说自己儿子跟着一同进山现在也杳无音信,正在六神无主中,哪来的什么好主意。
村长心中暗骂这只老狐狸,但大家的眼睛都盯着看呢,就算是再有不满,那也是私底下再慢慢算账的事情了。
当下只好先指派村中两个精明能干的媳妇搀扶着大伯母和两个小闺女上厢房里歇息去,剩下的似陈四婶这样比较镇定的家属们也不能离开,一并入住祠堂后的厢房里,好随时有消息随时都能得知。
陈家村因着比较富庶的原因,这座坐落在村头象征着整座村庄的祠堂便修建得十分阔绰,除了前面安放灵牌的宽阔厅堂之外,后院是由一排十来间的厢房围建而成的,平时村中红白喜事要做上好几天,事关家属们住在这里也很方便。
女人们都安顿好了,男人们便听由村长的安排,五六人一组举着火把进山寻人去了。
因着天黑近在眼前,在夜晚中大山为人们的威慑力远大于白天,真正愿意去的也就三五组人,即刻进山也算是图个心安。
清雁和清柔因着格外镇定的缘故,便被遣回家去取被褥来,毕竟一大家子都要在祠堂过夜,初夏的夜晚还凉得很。
而陈潇陈渝兄弟俩自告奋勇也要进山去寻人,被村长和老爷子联手凶了一顿,在陈四婶的打圆场之下,只好怏怏的跟着两个妹妹回家去取罚抄写的家伙什。
邻居们对此不由暗暗惊奇,这老爷子不愧是饱读圣贤书的教书先生,自己儿子丢了都不慌张,还有心情训孙子呢。
一顿兵荒马乱的安排收拾之后,夜幕降临灯火燃起,祠堂中的闲散人等也渐渐散去,留下的仅剩进山不归那四人的家属们或哭哭啼啼或沉默寡言的住在厢房里,还有村长以及村中德高望重的几位老人关在厅堂旁边的小屋里秘密议事。
陈潇回家时取了已经做好但没来得及吃的晚饭回来,清雁这时才发觉自己已然饥肠辘辘,看见食物两眼都要冒光了。
但陈四婶尤为担心丈夫,只推说没胃口吃不下,便让给爷爷留一份,孩子们先吃了。
吃饭时大家的神情都恹恹的,原本正打算大快朵颐的清雁不由愣了片刻,忽然便也没了胃口。
在她以往活了二十多年的认知中,上山迷路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只要报警,分分钟就能将人救回来。
可是现在的情形显然截然不同,就算陈四叔年轻力壮身怀绝技,但在进山后失控的情况下,依旧生死难定。
她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就算他们之间的父女情分尚不过月余光阴,而且或许连血缘关系都没有,但陈四叔为人正直忠厚,待她也十分之好,是而她打心底里不愿这么一位好父亲有什么意外。
孩子们愁眉苦脸的勉强吃起了晚饭,全然不复白天时欢乐的场景。
吃过饭陈潇陈渝便老老实实的继续被罚抄写,陈四婶坐不住,去隔壁安慰正哭天抢地不休的大伯母去了,清柔跟她一起,清雁便一人落了单。
本来若没事儿的话就该去睡觉了,十来间厢房住这么些人宽敞的很,但因被褥带来不足,她便跟清柔同住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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