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者跟她大眼瞪小眼的望了许久,见她当真没有半分情绪波动,这才稍稍退开了些,满面愁容的拈须道:“唔,这孩子看来当真摔坏了脑袋,人都呆傻了。”
直到他退开了去,陈墨这才见小屋里已然乌压压的站满了人,将这间本就狭小的房屋堵了个水泄不通,令她双眼都黑了黑。
这些人中她见过的只有同样满面忧愁的陈四婶,和扒在门框边不敢抬头的四丫头。
站在陈四婶身边的中年男子皱眉道:“爹,您看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大夫又不是没请过,除了包扎伤口之外,可还有别的用处?”老太爷翘了翘胡须,起身踱了几步。
陈四婶飞快了瞥了眼身后的四丫头,狠了狠心方才咬牙切齿道:“这都怪四丫头!都怪她年少贪玩,竟不留神闯下了这样的大祸!”
四丫头许是这两日遭的埋怨训斥多了,心中本就积了一肚子的怨气,这时便再也忍不住了,抬头尖叫道:“怎么都来怪我!明明是她手脚笨拙自己跌了下来,关我什么事!若是她死了伤了都是她活该!”
本来这四丫头就是娇宠着长大的,偶尔出言不逊也属寻常,是而她强行为自己开脱,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可就在她那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时,陈墨敏锐的感觉到,屋中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陈四叔的脸色顿时便黑了下来,陈四婶也显然见了慌张。就连站在他们身后的两个少年都忍不住回身看了看他们那作死的妹妹,一家人显然有着一种不可言喻的默契。
而这种默契是将陈墨远远排除在外的。
还是老太爷年岁积古最能沉得住气,只将双手往后背一靠,斜眼望向了陈四婶,“女孩子家的贤良淑德,四丫头可是半点都不沾。”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倒像是有千斤重,一下子便将陈四婶的脊背压得直不起来了。
只见她似不可见的晃了晃身形,若不是她身后那个年长些的少年不动声色的扶了她一把,恐怕现在已然站不住了。
“……爹说的是,四丫头先前所受的惩罚还是太轻了。”陈四叔许是心疼妻子,上前半步替妻子扛下了老父亲的责问,也挡住了他那虽老态毕显却依旧锋利凌冽的眸光。
四丫头虽然娇宠,却也不是全无分寸,此时见爷爷都发了话了,她心中即便再如何不忿,也不敢在威严甚重的爷爷面前发作出来,只得装作鹌鹑偃旗息鼓了。
老太爷轻哼了一声,算是给了儿子这个面子,目光复又转向了躺在床上正装傻充愣的陈墨面上。
陈墨正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中,目光猝不及防的在半空中与老太爷人精似的眼神碰撞,她不由愣了一瞬,下意识便垂下了双眸,躲避了去。
老太爷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发话吩咐道:“行了,大家也别在这里围着了,当心吓着三丫头。这大夫该请还是要请,大小子你去请。”
刚刚扶了陈四婶的那个少年沉稳的应了声,转身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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