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正含笑望着我,可我有一种感觉,他在透过我,看向另外一个人。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我不想被当成别人。这辈子,我不曾讨厌过什么,可我最厌倦的便是有人指着我,却说:“她生的如此清丽,不知惊月长公主该是何等的天人之姿。”
就仿佛有人在我耳畔说。
“他们在意的是惊月,从来不是你。”
“你即使是惊月的女儿,又能有多少份量。”
“你是惊月的女儿,却也仅是惊月的女儿而已。从不是她。”
“你不是她…”
“你不是她…”
“你不是她…”
我觉得鼻子涩涩的,有一点想哭,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终于把眼泪收住了,这才肯低下头。天气逐渐转凉,我竟察觉到了冷意,不由打了一个哆嗦。紧接着一件宽大的外袍便仿佛从天而降,落在了我的身上。“你当真不愿随我回端国?你的舅舅娘亲都很想念你。”
我猛地一抬头,右相养子,世子的幕僚。他为何会与端国王室走的这么近?难道,他是舅舅身边的人?“你见过端王?”
楚凉将我拉下来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拢了拢我微微凌乱的鬓发,温柔的语调像是面对孩子一般,“我不仅见过端王,还见过惊月长公主,她分外思念你。”
原来,梦里娘亲对我的思念都是真的。我从未想过,我一直都被挂念着。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好,可我却打心眼儿里觉得,这才是梦。而且还是太过不切实际的梦。可是理智告诉我不可轻信旁人,我抿了抿唇说道“容我再考虑考虑。”
楚凉不知为何却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狠狠晃了晃我的肩膀,“然儿,你究竟在迟疑什么?你难道还不相信我么?”
我匆忙稳住身形,按住他的手说道:“我如何信你,你难道不是想掳走我作为两国交战的理由么?毕竟凌国与端国不过是表面交好”
我话未说完,只见他单手挑起我的下颌,一手将我禁锢在怀中,便这样吻了下来。
他的吻如同他的人。清贵优雅,淡漠骄傲。吻的我意乱情迷,心神不定,炽热得令人恐惧。
他不曾顾及我的挣扎,拥着我似是要到天荒地老。这是一个带着霸道和惩罚的深吻。他仿佛预料到我会打他,即便离开我的唇,也不忘记禁锢我的双手。“我为何要将你作为交战的理由?你莫忘了,我是凌国人。即使成为了端王的得力助手,我也是凌国人。”他凑近我,带着微微挑逗的语气说道:“如果我不是为你好,你可能已经死了千百次了。”邪肆一笑,旋即放开我的手,施展轻功离开了怡碧居。
我摸了摸唇,灼热滚烫之感犹存。我竟被非礼了?
欲哭无泪!!!
罢了罢了,只当被猪啃了。我只得这样安慰自己。明日的正事要紧。我拿出琴谱又好生看了一遍,又检查了一遍包袱,特意把琴谱也一并装了进去,这才放下心来。无论如何,这几日都得好生想想办法了。
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因为是去见渊主,自然要正式一些,我想起了钱小七为我准备的衣服,展开一看,是一套红色的精致华服。昨日付骁寒弹奏一曲引出了沈念安的记忆,若我记得不错,她也是一袭红衣。
红的张扬,红的不羁。
我特意绾了一个记忆中与她相似的发髻。钱小七似乎比我还要积极一些,早早便在楼下等候。他见到我时,险些又要涕泗横流,但是这一次,他很乖巧地没有说话,只是冲我投来赞赏的目光。我知道,这身装扮,是与沈念安无二的。
钱小七喜欢的沈念安不能陪他,但是我可以。只当是在出去前,圆他一个梦罢。
钱小七扶着我上了马车,一直坐在我旁边絮絮叨叨地讲着渊主的喜好,并且叮嘱我渊主是一个极为严谨的人,万万不可犯错。我点头表示知晓,真感谢身边有这样关心我的人。虽然我知道,他关心的并不是我。
渊主所居之地终于到了,钱小七还在不断地碎碎念。“千万不能出错啊,渊主的脾气很大的。”
我捏了捏手心沁出的汗,朝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内心对这位渊主很是好奇。早有仆人上前迎接,渊主并未出面,只是让我与钱小七在大厅等候。
我环视四周,环境颇为优雅,看得出来主人是一位精益求精之人。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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