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棕愣了一下,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男子和他想象中的朋克老爷子联系起来。
长乐忍俊不禁:“你以为他是谁?”
“我以为……他是判官……”小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判官业务繁忙,如今在地狱层巡查。”阎罗冷冰冰的脸上难得也浮现出一丝笑意,“你若想见他,让助理带你去就是。”
“不不不我不是想见判官……”小棕急忙摆手,“只是,我在人间了解到的阎罗王,都是一个厉害的老爷爷形象,所以我以为您是判官……”
“哈哈哈哈哈棕崽你好可爱!”长乐揉了揉小棕的脑袋,“阎罗以前确实是老爷爷形象,地府那时候也比较乱糟糟但人间都在发展,地府也没理由一直破旧着。一直以老爷爷的形象虽然威严,但总有种老顽……不易亲近之感”
她及时把嘴边的“老顽固”换了个词,又补充道:“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判官的功劳。不然凭阎罗的性格,很难说愿不愿意改动。”
阎罗没什么表情地瞪了她一眼。
“那阎罗大人现在的形象,也是判官建议的吗?”小棕懵懂地问道。
他立刻发觉自己又提出了一个尴尬的问题,从阎罗身上陡然更盛的寒意和长乐越发憋不住的笑意就能发现。
“是我自己想要改的。毕竟这里都改得很先进,我也得换个更合适的形象。”阎罗还是认真地回答了,然后看着长乐:“你这次来,也是有正事的吧。”
长乐笑着点头:“也不光是为了正事,还是想来看看你,毕竟好久不见。”
阎罗冷哼一声:“油嘴滑舌。”
他挥挥手,管家不知从哪里出现在房间里,对着客人微微鞠躬,悄无声息地退下了。小棕不由得被突然出现的管家吓了一跳,使劲回想了一会,才发现管家从上完茶之后就再没有存在感,他以为已经走了,居然一直在暗处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们。他刚消退的紧张感又一次泛上来,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是敌人不是敌人。
阎罗把面前摊开的文件收起来放在一边,把笔筒也拿远了些:“有什么事,你说。”
“你就算不帮忙,我也不会再弄坏你的纸笔了!”长乐哭笑不得,“我这次只是想查一个人的轮回记录啊。”
阎罗把推远了的文具又复回原位:“这倒不是难事,但轮回记录在判官那里,你得去找他。”
长乐皱着眉头应了一声,道了谢,站起身来。
“……要去地狱吗?”小棕怯生生地扯了扯她的衣角。
“……”长乐沉默了一下,“或许你也可以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只要不吵,我可以帮你看一会。”阎罗冷冰冰地开口道。
小棕看了看他冷峻的表情,记起他冰冷的指头摸索自己耳朵的感觉,连连摇头:“不不不用麻烦阎罗大人了,谢谢阎罗大人招待!”
长乐去办公桌上的签桶中挑了一根,让阎罗在上面画了一道朱批之后揣进怀里,拉着小棕出门了。
“放心哦,阎罗的命令在这是最大的,不会再有人偷偷杀你了。”长乐看出小棕的忧虑。
小棕点点头,依然心事重重的样子。
“嗯……你是害怕地狱吗?”长乐想了想,蹲下来看着他。
小棕犹豫了一下,终于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了小棕小声的确认后,长乐笑着说道:“没关系,地狱也做了改进哦,你一般是看不到那种血淋淋的画面的,所以不要怕。老实说,我也不喜欢看那种画面的。”
小棕松了口气,和长乐继续往外走。过了一会,他开口道:“我今天表现得不是很好,认错了阎罗大人,对暗杀和地狱都感到恐惧。我觉得我来这里没有帮到你什么,还给你拖了后腿。”
“你只是个小朋友,你领主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怕水呢。啊谢谢,我下次再来看你哦”长乐对帮忙开门的助理挥手告别,转身继续说道,“但你看,修一现在已经得到你们整个城市的尊敬和信赖了。等你再大一点,也就可以保护我了!”
“是整个国家。”小棕提醒道。
“好好好,国家。”长乐又拦了一辆车,“您好,去最近的地狱门。”
可能从这个门里出来的人都不是正常人,司机也没有感到诧异,只默默地开了过去。
小棕没有心思再去看四周的风景,但这次反而很快就到了。
“地府有很多道门都是直通地狱的。”长乐边走边解释,“现在的地狱已经实行分区管理了,而且有我在,别怕。”
这里的门有点像进入燕南的结界门,只不过没有燕南那么精致,只是一层若隐若现的薄膜铺在两根石柱之间。小棕紧紧拉着长乐的手,和她一起跨了过去。
一阵夹杂着铁锈和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是一道长长的回廊,两侧整齐地排列着一个个房间,房门紧闭,门上贴着相应的名字。不时有工作人员拿着奇形怪状的工具在各个房间穿梭,每个门开启的一瞬间都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异样气息,甚至能听到隐隐惨叫,但关门之后,一切都重归平静。
回廊昏暗但整洁,隔三差五就会突然冒出一个清洁员,把工作人员刚刚弄在地板上的污渍擦洗干净。回廊两边甚至摆着几盆花,在这样的环境里毫不在意地开着。
管理这里的人,一定是个变态吧。小棕在心里默默想着。
长乐拦住了一个形色匆匆的工作人员,问了问判官所在,然后带着小棕仔细地辨认出每个房间的名字,挨个房间找了过去,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下了。
小棕抬头看看门上的名字。
寒冰地狱。
“等一会吧。进去怪冷的。”长乐朝着地面一挥,挥出一把靠背长椅,拉着小棕坐了上去。
“……你在这里也能随便创造东西吗?”小棕小声地问道。
“是啊,这里也不遵守能量守恒定律。”长乐回答,“人间就拘束得多。”
小棕还在思考这是个什么名词,面前的门就被打开了,眼前突然明亮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呼啸的风雪,差点把他从椅子上掀翻。
来人关好门,从怀中掏出手帕,仔细地擦了擦眼镜,戴上。
“哟,稀客呀。”他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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