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死了人,但死的都是下人。下人间人心惶惶,可偏偏主人家没有任何反应,任谁都会感到不安,害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就是因为这样,昨夜才会在第六起案件发生后有人趁乱偷跑出来报案。
“她只让你去埋尸,没有别的吩咐?”
“是。其他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展隋玉起身,对廖子诚道:“死者死于非命,未报官便将尸体处理。触及律法,先行收押。”
“是。”
李常在浑身泄气地瘫坐在地上,廖子诚对两个衙役使了下眼色,那两人收到后架着人往里间牢房去了。
展隋玉背着手走出府衙,正准备上臧府,沿着走了一路,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远远瞧着,被调戏的好像是章栖宁。
“小姑娘,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是就是。瞧这小脸儿,我都怕摸一摸给摸坏了。”
周围的几个人一齐哄笑出来。
章栖宁无动于衷,想直接默默离开,可那个几个人把她能走的方向都围得死死的。当街被调戏——这还真是新奇的体验。路上的行人一个个匆匆走过,走都走了,又何必还要偷偷转头看一眼?多此一举。
“让开。”
“这声音,冷冰冰的我喜欢!”
章栖宁恶心地轻皱了下眉,扫过眼前的三个丑玩意儿,没有趁手的东西便解下荷包,从里边随手抓了一把铜钱、碎银朝他们脸上狠狠砸过去!在对方抬手挡住的空档,拔下一只发簪抵上离她最近人的脖子,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地又往下刺了刺,轻易便刺破了那人的皮肤,吓得那人不敢轻举妄动。
“姑,姑娘,有事...好商量。”有血流下来,本来不信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敢当街杀人,可当他对上那对阴沉沉、看死物一般的眼睛时,他却不敢怀疑了。
“小蹄子!”有一个同伴似乎想动手。
章栖宁手往一边动了动,脖子上伤口被划大了些,那人察觉对方明显加重了力道。现在还是皮外伤,待会儿可就说不准了。
“艹,你他妈想害死老子?!都不许动!姑娘,不...姑奶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饶了小的吧。”
章栖宁偏头,目光下瞥似在欣赏簪尖被血染红的模样。一抹白色的身影渐移进她的视线,章栖宁微愣了下,眼中的阴冷一下子就散了个干净,连脖子还被簪子抵着的男子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展隋玉,你怎么——”
“还真没见谁拿银子砸人,太浪费了,三小姐真是出手阔气。在下好生羡慕啊。”展隋玉冲她笑了笑,“簪子放下吧,举着多累啊。我把这几个混蛋押牢里不就完了嘛。”
那三人开始还松了口气,后面听展隋玉说要把他们押牢里立马吓了一声冷汗。那可是展隋玉——知府表弟,想押他们进牢那还不简单。
章栖宁松开手,那三人逮着机会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跑,街对面的乞丐无缝连接,一哄而上地冲上来捡干净章栖宁脚边的铜钱和碎银,连刚松手掉地上的簪子也不放过。
展隋玉揽过章栖宁的腰一拉,把人护到一旁。
这群乞丐气势如虹,动若破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章栖宁手扶在展隋玉身前,抬眸看了男人一眼。昨晚的事她还没理清,此刻见他有些尴尬。“不是说把人押进大牢吗?现在人都跑了。”
展隋玉低头看着她,被她的关注点给气笑了。“小姐,钱都没了。”
章栖宁:“没事,掉地上的我不要了。”
“也对,你不差那点钱。人回头我让外出巡逻的捕快逮回来就行。”
“真给我出气?”
展隋玉:“当然是真的,他们调戏不成反被揍,这点教训哪够啊。吃几天牢饭,省的日后欺男霸女,胡作非为。”
章栖宁笑了,展隋玉趁机低下身凑近了些道:“哎,我要是调戏你,你砸不砸银子?”
章栖宁含笑看着他,灵动的眼睛眨了眨,然后抿了抿唇。展隋玉盯着她樱色的淡唇,有些心不在焉。
“展公子,只有楼里的小倌才需要女客砸银子。”
知道她没好话,展隋玉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目光在四周看了看。然后落在一旁盛开的樱花上,伸手折了代替刚刚的发簪插在章栖宁发间。
“我还不至于被一朵花收买,这可不算调戏。”章栖宁小声道,嘴角微微上扬,耳尖不自觉染上一层粉红。
展隋玉嘴角无声勾了勾,顺着她说下去,语气中多了一丝宠溺和诱哄。“不算不算。你怎么在这儿,还没穿那身黑斗篷?”
章栖宁摸了摸发间的花,颇有不满道:“你忘了?我们的交易。刚把答应你的事办妥。谁知转头碰见三个不长眼的,倒霉。”
展隋玉没心没肺嘲笑了她几声,顺带还顺了顺毛。“忙碌使人忘记烦心事。我正要去臧府,三小姐不如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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