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子半绕在树枝上,以一个微妙的角度保持着平衡,支撑着她全身所有的重量。
“看来我也不是那么倒霉嘛。”
正这么想着,“咔嚓”——树枝断裂的声音。
她心里咯噔一下。
“别——”
她刚抬头树枝就彻底断了,她正快速地下坠,尖石头肯定会穿透她的肚子!怎么办?她现在在空中扭身旋转还有用吗?不成啊,这动作难度也太大了!
她咬住唇闭上眼,忍住了没叫出声来,心想至少不能死得太窝囊。
展隋玉前脚刚到就看见正往下掉的章栖宁,想也不想地直接点地越过去,夜色中划过一道简洁明快的白色残影。他稳稳接住了章栖宁,低头看了一眼。
章栖宁骨架小,只是斗篷衬得大了些。
“有事没事?吱一声。”
章栖宁惊魂未定,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安全了。睁开眼便看见展隋玉盯着自己,眉间微蹙,有些紧张的模样。
“...展、展、展隋玉?”
背后幽幽的树影衬着展隋玉的俊颜,美色安慰之下,章栖宁慢慢缓过神来。瞥了一眼一旁的尖角石头,想象自己没被接住刺穿在上面的场景,不禁咽了口口水,有些后怕。
说话都结巴了,看来吓得不轻。展隋玉看了她一眼,松手把人放下来。
“下去。”
口气虽不好,动作倒不强硬。
廖子诚在一旁目睹全过程,他原本想帮忙来着,可没展隋玉动作快。堂堂一个捕头却成了摆设,不禁有些汗颜。
“公子。章姑娘,你没事吧?”
章栖宁吓得腿发软,坐在地上勉强抬头,冲他摆了摆手。“没事。”
她重新低下头,没看展隋玉。她逃跑在先,别人救她在后,受人恩情,她理亏。另一方面,刚刚被展隋玉抱着,她又看到了一些连贯的画面。
那好像是一个宴席,高朋满座,牡丹花簇团盛放,一只纤纤玉手正托着一朵艳丽的红牡丹赏玩。牡丹天香国色,此时盈盈握在那人手里却变成了陪衬。
顺着那只手往上看,那是个极漂亮的女孩儿。
一旁正热闹地议论当今政事,还有人因为对皇帝的评价产生了龃龉。堂堂一国之君却成了市井间的谈资,萧楚澜这皇帝做的实在是让人笑话。
有人说当今圣上羸弱不堪国之所托,有人说他年纪轻轻无所建树,有人说他就是运气好捡漏坐上的这个位子...
那人笑出声,他们将风口对向她,问道:“郡主说,当今圣上如何!”
不知为什么,章栖宁忽地心里一紧,不由看向那位郡主。
郡主撇过头,赏了他们一眼。躺在长椅上叠起腿,逶迤繁复的裙摆从一侧滑落,又将牡丹花抛向一边正好砸在一位年轻公子的脸上。美目微挑,看着说话的那人支头笑道:“要我说?当今圣上——”
她故意拖着声音,眼睛全场扫了一圈,见他们目光死死盯在自己身上。吊足了众人胃口,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捧腹笑道:“诸位可知,议论当朝天子,九、族、当、诛?”
“哈?”
众人皆拂袖恼着离开了,明摆着她在耍他们玩儿呢。
画面这时候变得模糊起来,章栖宁最后只听见一男一女的声音。
女的道:“平宁这样胡闹,迟早要出事。”
男的笑了声。“随她去吧,谁管得着她?”
平宁?平宁...平宁郡主,陵园里穿皇袍男人嘴里的人!
平宁郡主,三百年前?那人真是鬼!
章栖宁正在神游太虚,平宁偏头余光瞥了一眼楼上拐角处,如她所料,恰好看到一抹稍纵即逝的玄色衣料,上面的暗纹似乎是今年皇室的贡品。
然后章栖宁耳边便传来平宁的声音:“偷听?”只见她眉眼微挑,一双美目风情流转,朱唇轻启,笑得宛如神仙妃子。“皇帝哥哥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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