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黎这个小没良心的忘了苏子钦,苏子钦却将那句“你就是我的人了”记得清晰。
苏家是卫国鼎鼎有名的世家大族,虽不属于王孙贵胄,却是远近闻名的书香门第,女子自显宗时期便入朝为官,男子更是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知书达礼,家教甚严。
而苏子钦身为长子更是极守礼数,即使知道这不过是个六岁孩子说的话,却偏偏就听信了。
已是午后,出宫的路上空空荡荡,姜黎自然无须真的将送人到宫外,到了中门会有人接苏子钦回去。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小道上,姜黎因为是在扮作宫人,只得屈居人后,有些憋屈。
“这位公公,还未请教如何称呼?”一句提问打破了无声的静寂。苏子钦问的从容,姜黎却没反应过来。
“啊?那就叫我阿黎就好了。”说完脑子一顿,我说真名干嘛?
姜黎恨不得锤死自己的猪脑子。做了大半辈子的皇后,就笨成这样子了吗?
“阿黎。”苏子钦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口齿吐落之间是那样缠绵,已是许久未能念及她的名了。
听到这称呼,姜黎身子一抖,猛然之间就想到上辈子被困在后宫的日日夜夜里,苏子钦那个变态就是如此烦人的喊她。
阿黎,阿黎,叫的又恶心又让人头疼。
“嘭——”姜黎思绪意乱,没看见前方之人突然停下,脑袋直直的撞了上去。
苏子钦环手微微揽了一下姜黎,还不到一秒又轻巧的松开,可到底还是撞到了鼻子,姜黎鼻端微微泛红,差点儿酸出泪来。
靠,他怎么这么高!
“你干嘛突然停下来?”饶是有些疼痛,穿着宫人服的姜黎都忘了控制语气,又反应过来自己还是个奴才,赶忙解释道:“公子,小人撞晕了头,说话多有得罪了。”
“无碍,是我停的太突然了。”那一刻怀里有人的感觉,实在让人想念。“只不过突然想起,刚才馆中打碎的花瓶是宁二公子的。”
宁二公子?这又是谁?哪家的美人?
看姜黎转动的小眼珠子,苏子钦继续说道:“户部宁侍郎家的二公子,平日里十分喜爱牡丹,今日修的是插花之艺,宁公子准备了许久。”
“哦,那打碎了怎么办?”
“我今日留堂与夫子讨论了一些有关花艺的问题,因此最后一个才走。这花瓶既然碎了,明日宁公子定是要寻我问个明白的。”
听苏子钦这话,是他准备出卖自己了?不就打碎个花瓶嘛,能有多大事。
“这个,苏公子打算如何说呢?”
“自然如实相告,只是那时定会将四皇子牵扯进来,再招阿黎过来对质一二罢了。”迎着夕阳,苏子钦面上笑意盈盈。
姜黎看着却是一阵心塞,自己还在禁足之中,父后知道自己偷跑去男馆肯定要生气的!
苏子钦这家伙,果然跟自己不对盘!
“那个,能换种说法吗?”姜黎小心翼翼地问道。
“换种说法?”
“对,换种说法。就比如能不能不提及小人呢?”姜黎面色尴尬一笑,“小人只是一介宫奴,惹怒了那些贵人们可承担不起呀!”
这一句话说的情真意切,如果苏子钦不了解姜黎,怕也以为她说的是真心话。
只是苏子钦太了解姜黎,十五岁之前,太女姜黎成天惹是生非,除了害怕皇后责罚之外,皆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怕打碎小小的花瓶呢?
“若是这样说,就是在下为阿黎背黑锅了呢。”
这语气,姜黎觉得无比熟悉,上辈子苏子钦坑她的时候,总是这副模样。
“那你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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