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家将们每日在外奔波,走访每一个村镇,向村民打听种地的好手,登门拜访将他们都请去王妃的庄子。慎王爷和嘉禾世子一连多日都坐车驶向庄子,询问那些村民都种植过什么作物,产量如何,有没有种过番薯之类的。大多数人都是回答多沤肥,多翻地,多除草,观察天气,多去田间劳作,种的年岁久了就有经验了。不过倒是没有人种过番薯。虽然朝中推行过种番薯,不过因为它是外来物,老百姓觉得种水稻小麦这些相熟的作物更保险,很少有人冒险种植番薯。一连多日的寻访,并没有找到专业的种番薯人,慎王爷不禁有些着急。再加上梁司农那里也没有传来找到番薯种植的书籍,慎王爷的心正被烧的火急火燎。
一连十日查无所获,慎王爷觉得种植番薯的计划可能要胎死腹中了。他欲飞鸽传书向皇帝请罪,请朝中官吏思寻良策。这日他写完了奏章,把羊皮纸放入特制的药水中,吩咐随从取来信鸽将羊皮纸系在鸽子的小腿上,放飞空中。
慎王爷办完这事后,沉默地坐在书房的躺椅上来回晃动,手里面捏着两个核桃转个不停,整个书房都陷入一种阴郁的氛围中,空气似乎都没有流动。
半晌后,书房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起初书房里没有任何应答。那“咚,咚,咚”的声音坚持不懈地响起,放空中的慎王终于神志清醒,右脚抵在地上,躺椅瞬间停止移动。他不悦地开口:“谁呀?”
门吱呀一声向前推进了一下,漏出一条宽宽的缝隙,屋外的阳光随着缝隙透进屋来,整个书房的空气瞬间又流通起来。紧接着两个小鬏鬏露了出来,慢慢地一张灿烂的笑脸露了出来,慎王爷立马认出了自己的女儿和乐郡主。她看着女儿穿着粉色的襦裙,睁着一双葡萄眼对他笑。他的心霎时平静下来了,柔软起来了。
他柔声问道:“佳儿,你怎么来父王这儿了,不是和你母妃学刺绣了吗?”
和乐郡主一把把书房的门推开,迈着小碎步来到了慎王爷身边,摇着慎王爷的胳膊道:“父王,母妃今日邀请了聂夫人前来做客,特意让女儿休息半日。”
“那你来找父王所为何事啊?”慎王爷故意板着脸道。
“今日我在园中游玩甚是无聊,正好有一只鸽子停在了庭中的石台上,女儿便命李逵捉了过来,现在正在庭子里烤着呢。父王我们一起去吃烤乳鸽吧!”
慎王爷很愿意和女儿一起去庭中吃烤乳鸽,不过为了不厚此薄彼,他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不叫上你哥哥一起去?”
“叫了,哥哥不在,正好那只乳鸽也不怎么肥,我和父王两人吃正好。”慎王爷满意地点着头,和和乐郡主一起出了书房去往亭中。
庭中,两个小丫头正熟练地翻滚着乳鸽,不时地撒上香料,涂上蜂蜜,忙的不亦乐乎,而李逵则是看着堆叠在一起的柴火,火势过猛会将乳鸽烤煳,过弱乳鸽则很难熟透,烧烤真是一门艺术啊。慎王爷父女俩闻着空气中传来的肉香味,都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和乐郡主更是瞪大眼睛瞅着那晶莹剔透的乳鸽,想象着吞下它的惬意。
不多时,乳鸽烤好了,丫头们拿出菜刀将乳鸽一分为二盛在两个盘子里,恭敬地端到石桌上,恳请两人移步。父女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步伐坐到了石墩上开始享用乳鸽。
和乐郡主一边咬着乳鸽翅膀一边抱怨道:“父王,咱们下次吃只大的,这只太柴了不过瘾。”
王爷笑着说道:“你这个馋丫头。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你准备去哪儿捉鸽子?”
“下次我就守着平安捉鸽子,”和乐郡主神秘地说道。
慎王爷疑惑地问道:“平安何时可以引鸽子了?”
“今日我进院子时看见平安在这儿逗留了片刻,不多时鸽子就来了,不过平安不在,便宜了我,呵呵。”
慎王爷心头有些不妙,他接着问道:“那鸽子长什么样子?”
“纯白的,不过头顶有一处红印,不知哪个缺德鬼涂的?”
慎王爷头顶飘过一群乌鸦,“宝贝女儿,那是王府养的信鸽,平安是去放飞乳鸽的,不料却被我们父女吃了,那送往京都的信为父还得再写一封。”慎王爷吃肉的愉悦感瞬间消失,他的头又隐隐作痛了。
傍晚时分,有一匹快马飞速地穿过集市驶向王府,马上的护卫神情急切,到达王府时迅速下马,将缰绳递给门房后,从侧门进去正厅,向慎王爷报告今日找到了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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