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兰凯斯特六世,这位年近六旬的老人,气急败坏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挥砍着他的王座。
“陛下!”白发苍苍的侍臣赶忙抱住眼前发狂的君王。
“陛下,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离开王宫,离开布莱克本!我们可以去赛亚郡,可以去格林尼治郡,在那里重整旗鼓,召集忠于王室,忠于金雀花家族的军队!”
气喘吁吁,眼圈泛红的兰凯斯特六世却摇了摇头,惨笑道:“比尔,你懂我那位表亲的能力,他既然能控制王都布莱克本的卫戍军和治安军发动兵变,就不会让我逃出王都的,心狠手辣!深谋远虑,这才符合白蔷薇家族,符合我这位远房的性格!”
“陛下……!”作为侍者的老比尔与兰凯斯特六世年龄相仿,甚至要比他大几岁。侍者都是从小开始与主君一起长大,如果说这个世界有谁比兰凯斯特六世更了解他自己,那就是他的侍者老比尔。
“嗷嗷嗷!”宫外的叫叫喊厮杀声越来越大,燧发步枪的击发声,军刀长矛之间的互击声,甚至匕首穿透铠甲间隙,刺入肉体的声音都能隐约听到。这些杂乱,邪恶的噪音摧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脆弱的神经。
“砰!”一个身披板甲,浑身浴血的中年男子以及不合礼数的方式撞开了大门。
“陛下!内宫失守了,叛军马上要攻进来了!”
作为禁卫军指挥长的他已经顾不上繁文缛节了,冲天的火光和硝烟弥漫的夜空甚至让这位久经沙场的悍将产生了一种自己在都铎王国边境,和那传说中的北海三大海贼团之一的海狗海贼团交战的错觉。
那只恶名响彻北海的海贼团,在5年前就不断袭扰都铎王国的边境,在漫长的防御战中,王国的海防体系被这只恶行累累的海贼团打的支离破碎,作为曾经参战的将领之一,威廉怎么也想不通,王国的水军和岸防部队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在这漫长的拉锯战中,被拖垮的不仅是王国的海防体系,还有脆弱无比的经济。都铎王国作为一个贸易大国,在北海每年吞吐的货物总量位居前五。王国的居民以捕捞和远海贸易为主。但是海狗海贼团的袭扰使得都铎王国的经济一落千丈,贸易商船不是被击沉,就是被袭击。
而捕鱼船全然不敢白天出航。
而北海支部的海军每次都口头说要清剿,结果剿到现在还没平定。王国内部对兰凯斯特六世的反对声越来越大,直到今天叛乱终于由白蔷薇家族,这支旁系王族发动了。
亨利六世从来都没有指望过王宫内的禁卫军能够阻挡城内叛军,作为这个国家的主人,他虽然执政能力平庸,但却不傻。王宫内的禁卫军常年保持在五百人左右,而驻扎王都的卫戍军和治安军总数高达五千多人。就算占据地理优势,但攻破也是迟早的事。
“巴里,你和威廉带着小亨利从王座后的密道离开王宫,离开布莱克本。”老国王坐在王座上,右手提着长剑瓮声瓮气的说道。
“陛下,你!…….”
“不要管我,我留在这里,要亲眼看看我那位远房,看看我那位表亲,白蔷薇家族的族长,法来耶。况且我不留在这里,他们一定会穷追不舍,小亨利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所以他要活着!要一直活下去!作为我们金雀花家族最后的希望活下去!,
老国王看着远处,陷入熟睡的金发男孩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时宫殿外的喊杀声突然渐渐平息了下来,但众人知道着绝不是什么好消息。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朝宫殿走了过来。
“走!”老国王猛然坐起,提起长剑表情狰狞的说道。
老巴里强忍着内心的激荡,抱起这位金雀花家族最后的嫡裔跑向王座后方。
兰凯斯特六世看着他的禁卫长说道:“你也走。”
威廉却摇了摇头笑道;“陛下,我是禁卫军指挥长。禁卫军会离开国王吗?”
话音刚落,宫廷大门被狠狠撞开。一群身穿肌肉甲的卫戍军和身披锁甲的治安军泾渭分明的走了进来。
老国王看着队伍后方的那几道身影,狞笑着举起长剑。
“你……”
“砰砰砰砰!”
刚要开口的老国王连同他的禁卫军指挥长一同被一阵密集的枪声覆盖,这位执政将近四十年,曾经意气风发的老人最后一刻却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鲜血染红了王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王座的阶梯上滚了下来,留下一地的鲜血。那顶象征着都铎王国至高权利的王冠也滚落在远处。
一个身材佝偻,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人推开前方举枪的士兵,捡起这顶王冠,缓缓起身。
“我这位王兄,就喜欢喋喋不休长篇大论,临死前还想来一场即兴演讲,呵呵呵!”
发来耶一世这,蔷薇家族的族长毫不扭捏的将王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这位看起来行将朽木的老人拄着手杖缓缓走向王座。
威廉倒在地上,右手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目光涣散的看着下面的叛军和贼首发来耶。直到头戴王冠的他走上阶梯后,所有人都以为早已死去的威廉,突然暴起双手顶着长剑直直冲向眼前这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
仿佛将毕生的信念和职责化作动力,这位禁卫军指挥长直到最后一刻依然选择将长剑挥向眼前这个贼人!
“死!”
滚烫的鲜血泼洒在空中,一颗惊恐,不解,遗憾的大好脑袋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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