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曌和范蓑归重新换上衣服后,拎着打来的兔子,再次返回山脚下的村落。刚刚靠近村子,就发现在溪边浣衣的妇人。二人偷偷躲在林里观察她一会,瞧着是眉目和善、手脚勤快的样子,便打定主意,上前询问。
那妇人听见林子里一阵“簌簌”声,抬头打眼一瞧,俊俏的一男一女,在乡下何曾见过这么标致的人,哪怕身上衣服破旧,风尘仆仆的状态,容颜风采也不曾亏减半分。
范蓑归上前行了个万福礼,笑嘻嘻的问那妇人;“婶子好,请问婶子该怎么称呼呢?”
一双杏眸含笑意,齿如含贝,一张娇俏的脸让人分外生好感,妇人一晃神,回神局促的在衣服上擦擦手称道,“叫我花婶就好。二位别客气,有什么事啊?”
“花婶,山脚西面那块田是谁家的啊?”
“啊,那户啊,那是陈家陈巳,陈酉两姐弟家的。”花婶一提起陈家姐弟,话头一下子就起来了,“陈家那姐弟俩可怜呦,母亲早逝,父亲是我们这儿的老秀才了,但是身体不好,这几年总是折腾着犯病,去年得了疫病被村子里赶到山脚西边了,结果去年冬天没熬住,就剩那苦命的姐弟俩硬撑着。”
“弟弟陈酉是个出息的,年纪轻轻的,就考上了秀才。他姐姐陈巳模样也清秀标致,手脚勤快,但是被那个家拖累的,吓退了好几家想提亲的人家,出不起嫁妆,硬生生的拖到现在成18岁的大姑娘了,还没嫁出去。”
“唉,对了,你们俩是打哪来的啊?问这儿干啥啊?”
“花婶,实不相瞒,我们俩是来找那姐弟父亲报恩的,之前府试的时候,我们兄妹俩恰巧家遭变故,多亏了陈叔出手帮了一把才挺过去。今个这不拎着兔子到处寻人道谢的,可没想到却......”范蓑归语气低沉,眉头轻蹙,不经意一转头和颜曌眼神接上。
“高,实在是高。”颜曌挑眉示意。
“低调低调。”范蓑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眼神骤一错开,颜曌继续看着范蓑归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忽悠的花婶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唉声叹气,不多会儿,就拍着范蓑归的手,“大闺女,大闺女”的称呼起来。
“......”颜曌无奈的抽抽嘴角。
“村里咋这么对待一个秀才爷啊?”
“谁叫村长是个拎不清的,在他成秀才前就结下梁子,撕破脸皮了。再加上他们是从南黎到咱们东邺的。他要是刘家族的人,怎么会赶到那儿啊。”
“婶子,这个村都是姓刘的人家嘛?”
“大部分是,榆树村大姓是刘,好比俺就是隔壁长溪村嫁过来的。”
颜曌、范蓑归相对视一眼,信息套的差不多了,颜曌走上前,“叨扰花婶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只兔子就送给您了吧。您家在哪呢?我们兄妹俩帮您送过去吧。”
花婶连摆摆手;“这咋行,就是聊了会,咋就给俺只兔子呢。”
“唉,那不行,花婶就收下吧。”范蓑归眼珠一转补充道,“花婶你还拿着盆衣服呢,再拿回去实在是不方便,我们俩就送您回去吧。”
颜曌默默的看着二人扯皮,推来推去,最后花婶脸皮修炼功夫不及范蓑归,本局范蓑归胜。
回去的路上,花婶又对榆树村生活进行了更详细介绍。
村长刘自在是接的他爹的位子,在村里颇有权势,有时候干些混不吝的事儿,村民是能忍就忍了,陈秀才算是第一个明目张胆的和刘自在硬扛的人,村长恨他恨得牙痒痒,好歹逮住了陈秀才患疫病这事,趁机把陈秀才赶到山脚西边去。
至于得罪陈秀才读书人这事,村长纯粹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本来就有仇,再加上现在穷的都吃不起饭了,哪有闲钱送孩子到陈秀才那儿去读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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