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感受到了我们两道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他。
众人围着篝火打转,并不断有人加入进入。杂乱的身影下我盯丢了那个人。我起身上前去找,围着篝火的那堆人中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那人的笑,轻松又开朗,但在这样的场合里露出那样的笑着实令我心中发毛。我站在人拉成的圈子中,篝火旁,歌声铺天盖地地压过来,人影攒动,我扫视着每个人的脸,渐渐觉得天旋地转。模糊间,我看见徐浩朝我大喊,我看见维维小廖朝我跑来,我看见孙俊逸失神地搭着前一个人的肩像木偶一样机械,我看见曹华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突然有双手搭上我的肩,我一惊,反倒回了神。是李欣,她看我举动异常就跟了过来:“没事吧?你怎么了?”
我舒了口气,这段时间神经太过紧绷了,满脑子都是可卿。挤出笑容告诉李欣:“没事的。”
维维小廖也跑到了我面前:“怎么了?还好吧?”
我安慰她俩:“没事的,我先跟李欣到旁边坐着,你们继续吧。”我不想吓唬她俩,也不想给她俩带来麻烦,我是孑然一身,可以做我任何想做的事,大不了一死,可是她们不行,至少她们还有正常的生活。
坐到旁边,我对李欣说:“给我讲讲你们在美国的故事吧。”
李欣有点犹豫地说:“刚刚你上前去找的那位是可卿的叔叔吧?好像是在美国带我们去玩得那位。”
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是他,在美国的时候也是他。我越发觉得他那张脸很熟悉,过去就出现在我身边,他是谁。我直觉得头痛得要命,答案好像呼之欲出,却偏偏就差那么一点。耳朵嗡嗡响,太阳穴突突直跳,我甚至感觉到眩晕感,胃子里的苦水也往上反。我让李欣帮我叫来徐浩,我要先回房间,改天再听她说美国的故事。
徐浩扶我站起来的时候,我眼前一黑,强撑着站定一会儿才有所好转。回去后我吃了药就睡下了。我让徐浩先回去,他也不想再回篝火那儿了,于是他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这是我病的副作用还是服用药物的副作用。
晚上睡觉又做了一夜的梦,发了一身的汗。第二天早晨我六点多就醒了,一身疲惫感,四肢酸痛像在梦里追逐了一夜。身上全是黏糊糊的汗,不得不去洗个澡。
睡了一觉已是神清气爽,只是做的梦让我很不舒服。
我梦见大家手牵手围着圈,就像在篝火旁一样,只不过围在中间的不是篝火而是可卿,正在溺水的可卿,她扑棱着,想要大喊,可是水直往嘴里灌。我想冲过去救她,可是我怎么样都无法挣脱我前后两人牵住我的手,我抬头望去,这二人面孔相同,动作一致,是那个“恶人”。他紧紧攥住我的手,一双眼睛死盯着我,还在对我笑。他的眼睛越发得红,最后红得像下一秒就有血流出来一样。周围的人唱着《送别》,一遍又一遍。眼看着可卿就这么沉下去了。突然可卿拉着我跑,刚刚围成圈的人不见了,死死拉住我手的人变成了可卿,她把我带到一扇门前,让我走,不要回头。可是我打开门,门里是万丈深渊,风直把我推回来。好像有人追过来了,我还没看清是谁,就被可卿退下去了,坠落感让我从梦中醒来,耳边一直回绕着可卿的话:“走!离开这!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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