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官炆客套完,我们相互道了声节哀。
他下楼去餐厅了,我直接回我二楼的房间了,这样的宴席太无趣了,大家避开可卿不谈,谈些有的没的,找不到一点有用的讯息。在走廊上,我看见这层楼的那个空房间已经关上了房门,应该是有人入住进去了,我们来的时候,空房间的门都是敞开的,因为我们没去大堂登记直接入住的,房间钥匙都是放在房间里。
回到房间,收到徐浩发来的微信。问我怎么去厕所这么久。
这是我们几个人的约定,只要有人离开我们这个小团体的视线,就要报告位置,以免出现意外。我们拉了个群,群里有我、徐浩、孙俊逸、小廖、维维,群名叫作“救赎者互助会”。像个邪教的名字。
我告诉他们我不想吃了先回房间了。徐浩不放心,上来陪我。
他告诉我他看见曹华和胡老师了,跟他们打了招呼,他们就住在隔壁一栋。可能我刚才的注意力全在上官炆身上了,没在意到其他。
“你看见可卿的父母了吗?”我问徐浩。
“他们没有在餐厅,餐厅的人我都一一看过了,”徐浩似乎也不大相信可卿的父母会不来参加可卿的追悼会,补充道,“也许他们明天才来,追悼会不是明天下午三点才开始嘛。”
我躺在床上,徐浩躺在沙发上,我们各自玩各自的手机,没有了可卿这个话题,我们好像已经没话可说了,封闭空间里,两个人的沉默演化成了两个人的尴尬,连空气都凝固了。
我起身走到窗户前,窗前的那片绿化,被一楼餐厅的灯光照得明亮,而照不到灯光的地方称得一片漆黑。那漆黑里,似乎有双阴谋的眼睛,在盯着餐厅里暂忘烦恼相互恭维的人们。
山庄离海边很远,但风里仍能闻见腥味。
看得出神时,维维他们回来了,还传来了一个消息。
刚才在饭桌上,有人提议晚上去山庄旁边的小山上看星星,还能叙叙旧。晚上十点,活动自由,想来便可来。
维维问我要不要去,我有点恹恹的,不想走动了。但一想,出了山庄是不是就脱离了背后那个人监视和控制,会不会有人在那里说些不能在山庄里说的话。我唯恐错失任何一个信息。实际上,我始终不愿意承认可卿就这么死了。或许明天就出定局了,但至少在今夜,仍然是存在多种可能的,好比薛定谔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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