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点多,还在梦里跟当红偶像明星月下散步,就被小廖的夺命连环call给吓得惊坐起。大学毕业后我和小廖的联系蛮多的,她知道我一向是晚睡晚起型,怎么今天这般用电话催命。接起电话,我不耐烦的问:“小姐,什么事啊你要这么折磨我?”电话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我差点就着这沉默又睡过去。可是她接下来的话直接把我从惺忪的状态里抽离出来。“可卿死了。你看到了吗?”
小廖让我看朋友圈,我看到朋友圈里好像炸窝了一样。往下翻,终于翻到了小廖让我看的那一条。凌晨两点可卿的微信发出的一条朋友圈中说“言可卿死了。”还有一条是隔了十几分钟后的“追悼会在三月十三日S城XX山庄B03栋,届时请着黑色装。”是20天后,在我们上大学的城市,S城。朋友圈里大学时期的好友几乎都认识可卿,可卿的这两条朋友圈下跟了长长的评论。评论没有一条被回复的,大抵都是问“怎么了”“别开玩笑”“发生什么了”之类的。我再一条条看后来大家发的朋友圈,几乎都是在问可卿发生了什么。
手机突然响了,是一连串陌生的号码,我按下接听,传来的是熟悉而又生疏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把我拉到了大学时光中。是程征,可卿的头号小迷弟,我们大学时,他一找不着可卿就疯狂打我的电话,“可卿怎么回事?你联系她了吗?”
“没有,”我没有联系她,但这样说出来又显得我和可卿毕业后很生分,我连忙补充,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我昨晚码了一夜的字,刚睡下小廖就给我打电话,我才看到……。”
还没听我说完他就打断我,接着一连串的问题轰炸我:“联系不上她,你知道她父母的电话吗?你知道她最近都和谁在一起吗?你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程征的语气很焦急,但我一条也答不上来,硬生生地告诉他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上一次和可卿聊天还是在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可卿给我发了个红包然后聊了下近况,基本上都是我在说,可卿附和。主要还是因为我身边总有一堆破事,而可卿在我心里一直过的很快乐。毕业后她的朋友圈里会偶尔发出美食的图片,风景中的自己,趣事等等,从背景就可以看出可卿的生活水准是往高级的方向发展,而我自己,一直停留在毕业那一年,人生就像按下了暂停键,唯一的乐趣也不过是对往事的回忆。记忆里的可卿,是她在大学校园里,她的校园生活多姿多彩,而她就好像风一样,任谁也抓不住她。这风,是阳光下的风,带着温暖;是海面上的风,无拘无束。我不问她,说到底还是源于我的自卑,在她对比下,我是多么的无趣与可怜。所以我不断的说着自己的破事,去填补我的空虚,让我自己至少看起来是丰满的。
细想起,好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见可卿发朋友圈了,除了那两条死亡通告。
这万不会是个玩笑,贴出了追悼会的地址,就必定有人会去准备,毕业后大家各自分散,要回到S城就会有所花费。而且可卿是个在乎体面的人,她在朋友圈这个展示平台,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她辛苦维护自己的形象,不想用个玩笑去打回原形。
我看了看20天后的机票,价钱还可以。我们寝室四人本说好以后回S城参加小玉的婚礼的,还没等到结婚,比小玉的红事先来的竟然是可卿的白事。我知道世事无常,但任谁都不会想到死亡会发生在那像太阳花儿一样的姑娘身上。她似乎有一种人见人爱的特质,也许是因为她的善良,也许是因为她的侠义。
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S城办追悼会,而不在可卿的故乡呢?中国人一向讲究落叶归根,可卿的父母去到S城的追悼会,倒会像个客人。
昨天是码了一夜的字,但临结束又被我通通删掉了。我写什么都跳不出过去,总是在炒冷饭,自己都难以下咽。我盯着电脑休眠状态下黑漆漆的屏幕,里面映照出自己邋遢的形象?毕业后我就像被抽掉了灵魂一样,再找不到曾经的自己。曾经的自己,好像随着可卿在毕业时一起离开了。我也不曾想到,自己对可卿是这样的依赖,但我对可卿又是那样的多余。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