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中安格尔为了追求完美的黄金分割比例,特地修改了画像中女性的身体,也就是说,这个姿势是正常人类无法做到的。那么……阮玖兰的身体被恶意拉伸过?”季心微微一怔,瞳孔放大了一瞬,她见过无数血腥的场面,却不及这一个推论吓人。
“也许吧,等看完出去后问问法医,再待商榷。
不过,你刚才的反应倒是提醒了我一点。”傅忘川低头,果真看见季心双眼微惑地看着他。
“连你这种书看得多,对美术作品还有所涉猎的人都无法短时间内迅速判断出这幅作品,且不说那个能完整仿出这幅画作的杨旭艺术造诣有多高,至少他也得是个美术生。”傅忘川开口道。
“完整仿出?”季心再次一怔,一幅画,需有背景,主角和配角才算完整。季心仔细地盯看了手机上的图片,片刻后,恍然大悟。
“阮玖兰作为尸体被发现时,身下垫着的与枕头原本为一套的床单已经被置换了,也就是说凶手将床单抽走了,而床垫上有一股浓郁的颜料味。原本床垫就滋生螨虫,螨虫因为颜料中水渍渗入更加猖狂,将床单下渗到床垫的颜料啃咬干净,不留痕迹。
所以,凶手在拿床单做画布。”季心一抬手,掀开床单,果真看到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正在啃食,隐约中看到部分颜料残留下来的痕迹。
“鼻子还挺灵。”傅忘川勾了勾唇,偏头一笑。
“你说的没错。这案子如果深究起来,有太多的疑点不能被解释。”季心摸了摸下巴,嘴角一扯,有些不是滋味。警察的责任心就这么被傅忘川勾了上来,也不知道杨家二老答应了男人什么无厘头的要求。
“一个个说,一个个分析。”傅忘川缓缓开口。
“首先,最最无法解释的事,也就是本案定论的关键线索。警队搜证时,凶器正光明正大地挂在天花板上和搁置在窗台,这不是在请君入瓮昭告全天下快来查指纹验凶手么?
还有就是你说的,杨旭的自身条件是否能够做成这件事。我觉得确实有待考究。”季心坐回沙发上,长卷发挂在腰间,修长的双臂交叠在胸前,耳心的红色耳钉闪闪发光,模样端庄优雅。
“傅忘川你看这张图,吊环的内侧有明显的抓痕,吊环外则的黑皮上却没有。也就是说阮玖兰一开始是自愿的,直到后来被绑过一段时间后,才开始挣扎。如果不是关系亲密的恋人,恐怕无法轻易做到这一点。
这样看来,这件案子前前后后都是矛盾丛生。”季心抓了抓头发,一把弯折,片刻后,又将五指张开,松了松发尾,咂了咂嘴。
“走吧,现场被破坏的差不多了,看不出什么名堂了,请你抽烟。”傅忘川转身勾唇,果真看到女人平静的白脸上忽而闪过一丝微光。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季心起身,娉娉婷婷地推开门,又转身,将门轻轻关上,跟上傅忘川的脚步。
“这一带我不太熟悉,小酒小菜总是要的,地方你定吧。”傅忘川跨出门槛,巷尾吹来一阵阴风。
季心走在他的身旁,不觉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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