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周琬想买一种红色的唇脂,摊上的存货早被人预定,不能卖给她。周琬勃然大怒,跳着脚扯着嗓子诅咒摊主全家得烂疮死光光。
这个姑娘,处处显得和周家格格不入,老爷子老夫人嫌弃她,周庄主周夫人不理她,老二老三避着她,老五不敢惹她,只有周琪时刻想着长姐的责任,愿意管一管,知道四妹修为低,又是得罪人的性子,怕她吃亏挨揍,特意给她随身携带一枚储存灵力的玉佩,关键时刻能借用灵力保护自己。
若是没有周琪的谨慎呵护,周琬早不知被何人踹死在臭水沟里了。
萧崇又道:“咱们两家交好,我才实话实说的,也是绝了,你家的胭脂霸王去找小魔头算账,场面肯定很热闹。”
周琪低着头,道:“我用通讯镜联系她劝阻过,她不听,不过殷念君没回玉芷宫,琬儿扑了个空。”
萧崇道:“庆幸吧,如果殷念君回了玉芷宫,周琬姐就不是被困于柳镇附近的山中,而是直接被殷念君五马分尸,哎?之前她一直和家人保持联络,你知道她要闯祸,竟然在家里没挪窝?”
言下之意,你明知自己的妹妹在作死,你一直很疼妹妹的,怎么不早些过来?
他并无责怪之意,心知自己没有资格插手别人家的事情,只是有些好奇。
周琪神色窘迫,道:“祖母得知璜儿挨打,一气之下犯了心痛症,我照顾祖母,脱不开身。”
萧崇有些可怜她。
周家老二老三不成器,老四招人厌,老五年纪太小。大事小事都落在长女的肩膀上,就是个操心劳碌命,她如果有一天活活累死了,萧崇一点也不奇怪。
周琪道:“收到求救信后,祖父让我先行一步,我骑着快马日夜兼程,一匹好马累死了,我摔了一跤,伤了手。看到这里有座破庙,就想过来休息一下再进山,没想到会遇上你。”
萧崇有个习惯,每走到一处,就到书局买一份详尽的地图,立即取出展开,道:“用你的一滴血,施展追踪术,马上就能找到她。”
周琪也拿出一份新买的地图,上面沾有一滴干涸的血迹,道:“我试过了,没有用。”
萧崇吃了一惊,这种情况,可能性有两个。
第一,周琬已经遇害,不在人世,第二,妖物法力高强,用灵力屏蔽了周琪的追踪术。
他指着求救信道:“她写着‘我在柳镇附近山中遇到豺妖’,此地四面环山,周琬姐姐究竟在哪座山里,我们谁都不知道,范围太广,要不我们去镇上打听一下,或许能打听到一点蛛丝马迹。”
周琪道:“确定追踪术无效之后,我联系了父亲,他特意询问了萧伯伯,伯伯说最好往西面去找。”
萧崇道:“为什么?”
周琪解释道:“西面的深山中曾有吃人的豺妖,那妖物狡猾的厉害,手中拿着一种可感应灵力的石头,专侯落单的普通人,装作山神藏于暗中,问那人家在何方,如果行人家在附近,便恐吓那人不准说出遇到山神的事,一旦确定是长途跋涉的普通人,会立即窜出,把行人连皮肉带骨头一块吞进腹中,烧毁血衣和头发,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我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北方是玉芷宫的地界,虽然通天城掌握着各大家族的情报,但柳镇实在太偏僻,没有知名的家族,萧崇认为,通天城应该没兴趣搜集此地的情报。
“萧伯伯二十五年前听说迎春城中有一位名医,带着重礼前去拜访,走的就是柳镇西山中一条近路,事情也是凑巧,那位名医患有一种怪病,感应到驱魔师的灵力会全身剧痛,萧伯伯一早将灵力收敛的无影无踪,豺妖手中的石头感应不到,误将他当成普通人截住了。”
萧崇奇道:“我爹没除去那个害人妖物?”
周琪道:“殷宫主的长姐殷若男追踪一个杏树妖也去了西山,和萧伯伯遇上了,萧伯伯顺手将豺妖交给她处置。我爹提起琬儿的事,萧伯伯突然怀疑殷若男没除去豺妖。”
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周琬遇到的豺妖,不一定是二十五年前的那个。
不过事到如今,别无他法,还是去西山走一遭的好。
萧崇道:“寒月庄其他弟子离你有多远?若真是从殷若男手中逃脱的妖物,定是棘手的很。”
周琪面色更为窘迫,踏入柳镇之时,她试着联系一下后面的人,蓦然发现,寒月庄没有一个弟子来帮她救妹妹。
回想祖母发病的样子,分明是装的,祖父让她先行一步时,神色语气怪怪的。周琪逐渐醒悟过来,在四妹去找殷念君的时候,祖父祖母就希望她死在外面,开始想借臭名昭著的殷念君之手,一计不成,又想借豺妖的手。
祖父祖母一直认为周琬是家族的奇耻大辱,想让她死的念头由来已久。
可家族丑事怎能跟萧崇坦白,她道:“救人如救火,这事耽搁不得,得麻烦你一次了。”
语气中带了几分恳求之意。
周琪心里一直清楚萧崇的态度,可是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力量,为了早些救出妹妹,只能暂时忽略他的想法。
萧崇感觉她神色怪怪的,似有难言之隐,不好多问什么,微笑着道:“瞧你这话说的,莫说萧家周家乃是世交,就算不认不识的一个人落在豺妖之手,我也会去救的,不过你现在状况不好,再休息一下。”
周琪在庙中休息一个时辰,吃了些肉干,喝了些清水,恢复了几分力气,和萧崇一起朝西山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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