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的一个人,肯付出这样的代价救他性命,足见殷茏的好心肠。
认真道:“我说过,若是我能活下来,定会护你一生一世。殷茏,你改投通天城门下吧。不必理会那些麻烦,我会解决的。”
萧崇一心要救朋友脱离苦海,殷茏愣愣地瞧了他片刻,缩回手,道:“实不相瞒,殷家于我有天大的恩情,谁都可以离开玉芷宫,唯独我不可以。”
“原来如此。”
萧崇突然想起来,殷念君还有位堂兄,名叫殷帅,乃是殷怀世三弟殷怀仁的养子。殷茏也姓殷,一身好本事,却毫无名气,或许和殷帅一样,也是殷家收养的孩子,被当做秘密武器培养着。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萧崇尊重殷茏的选择,想出另外一个报恩的办法。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最忠心的私人护卫,豁出性命来保护你。”
殷茏认真地道:“回家娶媳妇生儿子吧,别跟我扯上关系。”
萧崇有些尴尬,脸色发红。
生死悬于一线之际对母亲做出的承诺,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况且对殷茏有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对娶妻生子一事,抵触情绪更深。
殷茏道:“说些大实话,千万别生气,你受尽家人宠爱,不仅仅是老来子的原因。家族嫡系血脉的延续,永远是重中之重。当然,我没有说你是生儿育女工具的意思,血脉是家族的希望,你若出了事,对你爹娘和兄长们是毁灭性的打击,你根本就不该出来历练。”
殷茏年纪虽小,看事情却很透彻,理解为人父母的苦心,一番肺腑之言,确实说出了重点。
萧城主夫妻对萧崇从来没有过高的期望,一心希望他平平安安。
是萧崇对自己要求太高,不愿受家族庇护,想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
他认真思索片刻,道:“你在外历练的时候,我给你当护卫,你回了玉芷宫,我自然回通天城孝顺父母,什么事都不耽误。”
殷茏一年中差不多有十个月在外面,而且常常乘船出海,常常遇到命悬一线的状况。怎忍心连累萧崇一块涉险。
“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不需要你,真的不需要你。”
萧崇执拗道:“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想不想当护卫是我的事,男子汉大丈夫,有恩报恩。”
殷茏无奈,道:“是我连累了你中毒,救你是应当应分的,你不欠我什么。”
萧崇赖皮道:“我将来是要娶妻生儿子的,我是准备好了跟我儿子好好讲讲自己英雄事迹的,我儿子知道我有恩不报,会用什么眼神看我?你就当行行好,给个机会让我在我儿子心里留下一个英雄伟岸的高大形象。”
他神情极其认真,语气充满诚意,内容却有些好笑。
殷茏呸了一声,道:“你儿子跟我有啥关系?他有个什么样的爹跟我有啥关系?”
萧崇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殷茏有些不耐烦,冷脸道:“别再跟我啰嗦。”
以命令的口吻说出来,萧崇不敢不听,乖乖地闭上嘴,满脸委屈的样子。
殷茏视而不见,将砂锅中剩下的肉骨头啃完,缩在角落里,用月白色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萧崇关切道:“刚吃完就睡?当心肚子胀。”
殷茏斥道:“闭嘴,别打扰我睡觉,你满身酸馊的汗味儿,赶紧出去跳河里洗个澡。”
萧崇脸色一红,低头闻了闻。
的确有点酸馊的味道,隐隐带有一点香味,混在一起,那种味道说不出的古怪。
萧崇醒来之后,先是被劫后余生的兴奋乐昏了头,后来全部注意力放在殷茏身上,浑然没发觉自己已经是个“怪味肉饼”,难为殷茏毫不在意,与他有说有笑地聊了半天。
打开庙门走出去,在附近找到一片池塘,痛痛快快地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衫。
返回月老庙时,殷茏已经消失无踪,留下了火炉砂锅瓷碗瓷勺,几包肉干几包糕点,一个水囊。
萧崇用过的几个软垫也在,并排放在一起。上面有殷茏留下的字条,写着:附近有宫中弟子受伤,我前去医治,不告而别,勿怪勿怪。
萧崇将纸条折叠的整整齐齐,收进百宝囊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出去追人。
转念一想,此举实在不妥。
有份情报上写的清清楚楚,玉芷宫举行比才盛会之时,殷帅提出建议,希望玉芷宫能和通天城放下昔日恩怨,殷念君当众呵斥怒骂,并将殷帅赶出殿外。
惨遭少主冷眼,殷帅的日子极不好过,名义上是殷家的养子,实际上猪狗不如。
想到殷帅的凄惨处境多多少少和通天城有关系,萧崇只得打消去找殷茏的念头。
人的一张嘴是及其可恶的,喜欢说三道四添油加醋,万一别的弟子知道殷茏和他有些交情,四处乱说,被殷念君知晓,以她暴戾狭隘的心性,定会借此大做文章,殷茏的处境会越发艰难,再出来历练,恐怕都没钱买肉吃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