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位于东华国北方的赢州,因常年下雪,故而得名,是王氏世代盘踞之处。从柳州往北走,约莫快马十日可达雪城。几个人从清早便打马出发,在荒郊野岭奔波了半日,好不容易寻得了一个卖酒的茶肆休息。
“听说了吗?”
“听说了!”
“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那女的估计是图钱,她嫁给谁能有这样的名气。”
“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喜欢老头子?男的可以当她爷爷了,他也真是老当益壮,金枪不倒,哈哈,哈哈!”
“你说十年后,男的都老了,女的还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万一半夜咔嚓了该怎么办?”
“哈哈哈哈!”
一路走来,有不少人在议论即将在雪城举办的那场婚事。曾远心道,这些人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曾远抬眼瞅了瞅其他几个人,脸上也都一副淡淡的神色,可能是相处时间久了,几个人对于处世态度如出一辙,皆觉得别人的事,没什么好值得议论不休的。
曾远抬眼见到三师姐,小师妹和小师弟的一身打扮,心里不由得发笑。三师姐和小师妹都一身男装打扮,穿着麻布衣服,脸上不是贴着胡子就是点着麻子,小师妹本是个俏生生的小姑娘,这么一弄竟看着有几分猥琐,不忍直视;小师弟更过分,他长得太白了,于是给他抹了一层黑粉,脸上又贴了几道狰狞的疤,成了个黑小子。没办法,这长得好看的人就是需要这么捯饬一下,不像曾远,即便不捯饬也没人来招惹。
“客官,这是本店的米酒,最是解渴,请慢用。”茶肆中买茶酒的是一对年轻夫妇,那老板娘虽然只穿着一身深紫色粗麻布素裳,但看着颇有几分姿色。
曾远端起棕瓷碗,米酒香气扑鼻。正准备咕咚咕咚大口喝下,但突然三师姐轻轻敲了两下桌子。曾远忍着口渴,一时没敢动那酒,干坐着乘凉。
这是他们几人在出发前就说好的暗号之一,意思是东西有问题。显然二师兄也注意到了,几个人瞬间对了一下眼色。二师兄和三师姐是酒中恶鬼,酒的味道对不对一鼻子就闻得出来。
谋财害命的事多得很,不得不小心提防,况且此次出行有极为重要的物什护送,因此曾远对周遭环境极为警惕,迅速扫了一下周围,邻桌有一个男的满脸横肉,看着一脸凶相,不像善类,他还有七个同伴,皆袒胸露背,纹着刺青,眼中狠戾,可能是在黑道上走的,因此暗暗留心。曾远又偷偷捏了捏小师弟的胳膊,小师弟立即领会。
茶肆是露天的,在一棵冠盖云顶的老榛树下,正好借着榛树的树荫遮挡烈日。曾远见到远远的有两人一前一后骑马而来。不多时,那两人便到了茶肆跟前。
“吁……”两人勒马停下。
其中一人着白衣,腰带左边配着一把刀,腰带右边配着一把剑,背上背着弓箭,手里拿着一根软鞭。另一人着青衣,看着唯唯诺诺,似是白衣的仆从。在东华国,青衣是地位低下者常穿的颜色。曾远心道,这白衣人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难道刀、剑、弓、鞭都会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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