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宋芃芃问。她莫名其妙的这个故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然后那人很正经的起来,对着我们行大礼道谢。姑娘大概不知道,那种地方,莫什么学问,就连礼数都没有,人一生下来,就只想如何才能将自己的日子过好,从来不懂什么是道理。”
“那这人,该不是什么家道中落的世家公子?”宋芃芃问。
“差不多吧,他原是当地的地主之子,而那地方,原本也是同外界有联系的。一片地,开垦久了,作物的长势会越来越不好,虫子也越来越多。正好上面下令,开垦新地,可落在那些村民眼里,就是只让他们干活不让他们吃饭,恩怨便怎么来了。”
“好没道理,这种事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
“那些村民可听不懂,他们只看得到明,看不到后。而且,他们要的也未必是个道理。凭什么你有钱我没钱,凭什么你话我就要听,这只是长期不满和妒嫉的宣泄罢了。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人被自己踩在脚下,不是一个人喜欢这么干。”
“后来呢?”宋芃芃问。
“后来,他们家被当成恶霸,被全村人针对,抢走了家产,赶出了家门。他父母抑郁成疾,再加上衣食住行同之前差距太大,很早就走了。他自己,也流离失所,无处可去。村里人都针对他,饿着他,又不饿死他,见他快不行了,就给口吃的。”
“他就没试过逃跑吗?”
“那村子本就闭塞,一个村子里的人都看着,有点消息就通风报信围追堵截,跑得出去吗?”月姑娘惋惜的笑了笑,“听他跑了一次被发现后打断了腿,就再也没跑过了。
宋芃芃嘶了一声:“如此没有盼头的日子,倒还不如自己一头撞死。”
“有人骄傲,有人卑微,但想活下去,总归没错。”
宋芃芃双臂交叉:“倒是如此。那些村民就没报应吗?”
“不知算不算报应吧,外面的人嫌他们不讲道理,交流买卖越来越少。再加上他们不听劝,收成越来越低,虽然分了那乡绅的家产,但收成一年不如一年,眼看着越来越穷。吃的不够了,他们内部也明里暗里的开始挤兑排挤了。”
宋芃芃笑了声:“哈,活该他们这么穷。”
“但若是他们没生在那山沟里呢,若是他们从也读得起书呢?”月姑娘反问道。
宋芃芃一时语塞。若是他们从也如自己这些人一样读书认字,会不会就是不一样的结果?
“陛下那晚问我,那家富绅的遭遇,是谁的错。是他们自己的错,还是村民的错,还是下了那命令的地方官员的错。”
“娘娘如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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