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是不需要束胸的。
所以这动作么,自然控制地不大好。
于是乎陆明骄禁不住呼痛,楚定澜手上一窒,而后道貌岸然地安慰道无事,松了松力道扎了起来。
现下陆明骄同个稚儿似的到处扭人,那还有些柔软的触感在他后背下方肆意摩擦。
楚定澜攥了手,而后仰头呼口气,冷静下身体拉住她不许她再动,对着一脸横肉作出委屈状的何霸天:
“往后头去些。你身上汗臭味浓的很,偏还不自知,活该被叫做大粪。”
何霸天粗黑的眉毛抖了抖,悄摸瞪一眼一脸嫌弃的陆明骄,而后闷闷走远到后头去了。
楚定澜便这么带着陆明骄粗略玩了一圈。期间被她渐渐有些崇拜的眼神抚慰地心情舒畅,还破例当场用竹子削了一把轻便好拉的小弓给她,手把手教她射箭。
未想只一次,陆明骄就掌握到了精髓。这之后射出去的箭十只有九只正中中心,穿透枝叶上小点。
楚定澜原本是悠然喝一口酒,在一旁的木椅上看着。
却看着看着,渐渐察觉出来了些不对劲……即便再天资聪颖,也不会一下子就几乎箭无虚发。
这几乎一说,是有原因的。陆明骄最为重要的右肩伤势之重,没有个大半年功夫是决计无法养好。
是以这拉弓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一定受到影响。
但即便有这样大的因素干扰着,她还是能做到如斯地步。
楚定澜捏住酒杯的手一顿再顿。
这可不是天才就能概括的。
先前他懒得去听的老医师的话淡淡漂浮在耳中:
一身好武艺。
他不了解陆家私底下是如何教养陆明骄的。不但他不知道,全天下也没几个人知道。
陆明骄殊华公子之名大成,还是因为在三年前的鹿鸣宴上一展风采,才华横溢。
那首大词《归来兮》,是连他也赞赏的。
叹山河社稷,将士归来兮,吾愿以血明义,举杯同庆九万里!
彼时的她,不过十四岁而已。却随手便能写出这样的一句满怀豪情。
更当时这词传入了他正在敌对戎人的军营,一个个粗莽的汉子都不禁大赞那位公子是个有血性的,不像那朝中娘们唧唧心眼如蜂窝的文官。
这两日难得闲暇时,楚定澜细细思索着陆明骄这一遭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却陡然发现,她竟是如此神秘。
再加上今日她这一点就通举一反十的悟性……可不单单是悟性了罢。
她从前定然是习武的,且这身手不仅不低,还有些高深不同。
老医师是他在大漠里押回来的赤脚神医,他的断定,难以有错出。
身下的木椅吱呀摇摆几下,他漫不经心地翘了腿,动作如斯潇洒霸气,大马金刀间又不显得粗鄙。一直手悠悠地摸索两下佩剑,楚定澜瞧着陆明骄的眸色却逐渐幽深,越变越深。
还未及笄就能写出那样的诗词,不肖想便知道她不是养在深闺里的。
可陆明骄偏偏又不露面,不在世家贵族的宴会上走动。
显然,并不在乎那些名号。
世人知道的,都是陆明骄无心官场爱好游山玩水。
这游山玩水之际,却还不忘习得一身好功夫……?
粗略寻常的拳脚也就罢了,可眼前这位拉弓射箭一套姿势都顺畅恣意的,可不像是个粗略的架子啊。
不可避免地,楚世子心中深究。
镇国公府百年屋檐下藏着的,到底还有多少不一样。
他很是好奇。
世家勋贵里,陆家从前神秘,现下更让人觉得不可测。
放出陆明骄被他所救的消息十几天了,那高门大宅里的诸位却都还很坐的住似的。半点来迎接这位嫡子的意思都没有。
他派去盯梢的人里,俱都是无功而返。总得只有一张张写着与平常无异的信传给他。
冷削的薄唇一举饮下酒水,楚定澜起了身,将玩得累了的陆明骄拉着坐下。随意打了一只野鸡烤了,给她作零嘴填填肚子。
经过这一遭放松,陆明骄闻着喷香无比的野鸡瞧着楚定澜,心中的钦佩之情更盛。先前心中的异样早被甩开。
她甚至放下了陆四公子的面子问他:
“恶人哥哥为何这样厉害,什么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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