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闷在胸口,脸上几乎要开了染坊。
脚底下一时控制不住力道,又重了几分,若云被似乎有千金重的力量一压,几乎要吐出一口血。
“畜生!即便你如今要杀我灭口,我也是不怕的!可怜我家苦命的公子……”她奋力再说一句,而后急促地喘息一阵,悲由心生。
早在她脱口而出畜生一词时就悄摸摸凑过来借着帐子挡住自己的一群将士,这回子不禁面面相觑。
眼神也惊恐起来。
天大的秘辛啊!
这丫鬟看着是个赤胆忠心的,却也是笨。这么嚷出来了,可不是真的没了命。
听这话里话外,和今早的风言风语……莫非,真是他们天神下凡的将军强占了那绝艳的殊华公子?
岂不是明目张胆的断袖?!
这要是闹将上去,可不是小事啊!
……这么想着,眼神的交汇便更猛烈了几分,一个个的都屏气凝神,不敢轻举妄动,等着后续。
众人灼热目光下的楚定澜脸上的七彩颜色最终都归一成不见底的深黑。周身的戾气更重,简直能光光凭着气势杀敌万千。
他万万不曾料到这个丫鬟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玉面阎王的威名岂是白来的?
堂堂世子的脸面更不可能由着一个无法无天的婢子践踏。
然这婢子是陆明骄的,奴籍不在他手上,不可随意打杀。但即便不能处置了,也要拉下去好好让她吃吃苦头,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楚定澜当即踢开若云,而后厉声唤来一旁作壁上观的一群人拉了她进了军伙营的柴房,大锁一扣。
而后冷冷扫一圈看热闹的,鹰一样锐利的眼睛逼得他们一个个都低了头,一点声音不敢吭出来,再下令谁敢泄露就拖出去五十大板,封了他们的嘴。
楚定澜这才气势汹汹地去了操练场,好好地摔打了一波等了良久的部下,卸了半身郁火。
过了午饭时候,又接待了腆着脸笑嘻嘻来套近乎打探情况的平襄王,耐着性子冷脸陪他虚与委蛇了半晌,这才把他打发走了。
不过,却不见裕兴王贺行允一同前来。楚定澜幽幽瞧着平襄王逃也似的背影,长指在剑身上漫不经心地敲几下,面色不定。
这一个两个的,都旁敲侧击问起他陆明骄的事。
倒是在意地很。
楚定澜经过早上的一遭事,其实心绪很是繁杂。
他虽然久坐世子位置良久,更手握大部分都军权,地位超然,但纷扰的事也只是更多。
京城现在于他来说,不是好地方。
再猛的虎,捕猎也要留些时候养精蓄锐,打磨爪牙。
他忽的有些佩服起老镇国公来。当真是有些远见的,早早盘踞了金陵城,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们陆家便是实打实的土皇帝。
强龙也不压地头蛇。
虽对京城表现得一贯平和淡然,却哪方都处地很好。
楚定澜回了帐子,看着还在熟睡的陆明骄,心思宛转。
也不知这镇国公,是否知道他嫡孙子是个女儿身的事。
若是知道,便是知情不报有意隐瞒,欺君之罪。
若是不知道,如此多年来也不曾发现改正,依然是欺君之罪。
横竖这个罪,他们陆家得担上。
……况且,陆明骄如今已经痴傻。陆家这个嫡子的位置,怕是也难以坐稳。
他回忆起这些天里打探到的消息。陆家二三房,一直不是省油的灯。
这后宅污秽一事,倒是和他那王府有些相似。
只不过陆明骄似乎并未怎么镇压过,那两房比起他家的,气焰可是要嚣张不少,隐隐有着想要取而代之继任爵位的野心。
哼。楚定澜从鼻子中冷冷嗤笑一声。庶子腌臜,终究上不得台面。
想当年陆家小侯爷,也是惊艳才绝名动天下的儿郎。
只是去的太早,留下他两个庶弟逍遥快活。
同为嫡出的,楚定澜深感父亲不爱母亲无能是个什么境地。连带着陆明骄,他也有了些感同身受。
兴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要女扮男装撑住大房罢。
正午了,日头有些毒辣。大大消耗了一番体力,楚定澜腹中饥饿,暂时放下心思,唤了小厮上了午膳。
进门的小厮偷摸瞟了眼睡在榻上的陆四公子,心内啧声摇头:
真是想不到,不好女色的将军原来好的是男色,还如此威猛性急。这殊华公子初醒一天,便急不可耐地在野地里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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