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看见了照片,照片里的人是他念了五年爱了五年的人。照片很清晰,他也看得出来叶南风的憔悴与苍白,揪心般的疼。
他和薛教授通了好几次电话,知道情况并不乐观,薛教授已经给家属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小顾啊,我们都是学医的,我不能和你探讨医学上究竟有什么样的奇迹,但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患者已是膏肓。”薛教授说。
顾西洲从手术室里出来,今天他有两台手术。仔细洗干净了手,顾西洲揉着发痛的肩膀准备回办公室。这台手术,心脏瓣膜换瓣,他做了四个小时。看看时间,晚上八点二十分。他顾不得吃饭,想着回办公室去打通电话。他回到办公室后,发现程景然准备了两份便当正等着他。
“在办公室准备吃的,你也不怕被主任骂。”顾西洲拉开椅子坐下来。
“骂就骂吧。”程景然拿起筷子,打开盒盖。
“怎么了?”顾西洲觉得程景然有些不对劲。
“烧伤的那位大爷,你有印象没?”程景然扒拉了两口饭。
“嗯,记得,全身95%烧伤。”顾西洲也打开盒盖。
“病人家属今天和我说,他们无力支付治疗费用了,更别说承担接下来不止一次的植皮手术费用,他们决定让大爷出院。”
“你不是向基金会申请了补助金……”
“补助金也是杯水车薪,重点困难补助基础两万块,后续支持要再视治疗情况追加。”程景然放下筷子,“大爷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法出院,创伤覆盖物一旦拿掉,很容易就被感染,哪怕只是最普通的细菌……”
顾西洲也放下筷子,便当的香味,却让人提不起食欲。
“我们是医生,不是神。”顾西洲轻轻地说。
叶南风签了第三次的病危通知书。父亲已经住进的ICU,这时父亲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她不敢想象此刻插满管子的父亲在忍受什么样的痛苦。也瞒不住母亲了,叶南风搂着妈妈,坐在ICU的病房外。薛教授告诉他们,叶父的肺部已经被完全感染,现在每呼吸一次都是一种折磨。骨髓的检测还需要两天。叶母听完只是默默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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