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从伍长,你不就跟着我爬起来的吗?没有我哪来的你啊?洪斌你个白眼狼,你赶紧给我撒开!”
“你洪将军咋来的啊?你忘啦?”
金百破口大骂,洪斌置之不理。
洪斌手下的兵更不理。
他们都是洪斌的亲信,都是跟着洪斌冲锋陷阵历练出来的。
他们是货真价实的老兵,善于侦查和躲避,是章武黄巾的“眼睛”。
现在,“眼睛”要绑着自己家的丞相回去了。
他们绝不会让金百和金敝返回代郡。
连续走了三天,终于躲开了追兵。
又走了三天,终于绕开了范阳和任丘的巡逻。
他们终于进入河间,遥望着章武。
洪斌派了两个人火速回到章武,找人接应。
金百和金敝已经没了脾气。
金百眼睛都肿了,他呆呆地看着阴沉的天空,张嘴接着雪花。
凉丝丝的,仿佛把他的心都冻住了。
很快,陈大屁的骑兵就到了。他们带来了滚烫的烧刀子和大饼,还有几匹身强力壮的俊马。
陈大屁把金百又捆在了马上,和洪斌一起送金百回到了章武。
章武的城门口,张宁在等待着。
她的眼睛也肿了。
她以为,那次会议之后,便是诀别。
金百被扶下了马,拜见张宁。
张宁冲过来给了金百两个嘴巴,洪斌陈大屁赶紧拦住。
金百机械地磕了两个头,然后缓缓站起来,看着西北,跪下,再磕头。
“我以太平道朝丞的名义,向主公请罪。”
他不起来。
张宁说道:
“我深知金将军深谋远虑,但此番冒险,实不应该。”
“金百请罪,望主公宽恕金百,给金百一千铁骑,赶奔代郡,活捉严白狼,与死去的英灵祭奠。”
“金将军三思,那严白狼素有谋略,军队治理严明,不可小觑。”
“金百请死!”
“金将军,如今你不思报仇,却又说些天真的话来!你若真领千人攻打代郡,幽州军后围,白狼军前防,莫不是让一千人马,又与你一同抵命?”
陈大屁喝道。
金百一愣,慢慢抬头看了一眼陈大屁。
“你他吗终于说对了一次!”
他立刻站起身来,打扫了身上的雪尘。抄起大饼,猛啃了两下,提起酒壶,牛饮了一口。
“走吧,回厅,我有一个计策,可以弄死严白狼。”
县厅中,张宁正襟危坐,金百金敝陈辟洪斌等人都依次坐好。
“金将军,你有何高见?”张宁知道金百清醒了,一定是有好主意。
“谈判!”
“谁能担此重任?”
张宁朗声问道。
帐下转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金百之弟,金敝。
“金敝不才,愿意再往代郡!”
“这……”
张宁回头看了看金百,征询他的意见。
“我弟金敝,口才灵敏,思虑忠纯,可以担此重任!”
“好!那我命你为使者,前往代郡再议谈判事宜!”
“遵命!”
金敝领命,回归本座。
“然后呢?”
“可广招兵马,组织军队讨伐任丘,我们一定要离代郡近一些,”金百眯缝着眼睛,看着悬挂在厅堂之上的地图,咬着牙说道,“如果谈判失败,我们立刻攻取易郡,在长城上,给严白狼施加压力。”
“倘若幽州大军攻来,我们如何应对?”陈大屁问道。
“那就撤出幽州,回归章武,直打辽西。让幽州军左右为难,他们一定会力克严白狼,再来攻我。”
“为何?”
“严白狼现在据守代郡,争夺长城,东、南拒幽州,西、北临乌桓,大军近万却被双重包夹,已是强弩之末。这时候,郭勋不痛打落水恶狗,难道还放任他再取易郡,逃进河北不成?”
大家一听,的确有理。
“我军的第二手准备是杀进辽东,那辽东港口密集,关口处崇山峻岭,关外则是坦途平原。可发展农耕,招兵买马,不妨做一代东北贤王。后些时候广集军兵,再图幽州,也不为迟晚。”
众人一听,交口称赞。
“当今之计,就是警告严白狼,我军不日便攻取任丘,那时候,易郡唾手可得,并州长城已被我们牢牢抓住。只要我们想,就掩杀进代郡,看看他们是防我们,还是防幽州!”
金敝站起身来,领命出厅。
他前脚刚出来,后脚就有人来报。
“报主公!严白狼使者求见!”
金百的眼睛放出了两道凶光,张宁洪斌陈大屁等人都拔出了刀剑。
“干他吗的,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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