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独孤枫雪惆怅地收起了笑容。“我们回去吧。你的伤……”
“没事……你想坐多久都行。我的伤已经不太疼了。”执剑说这话的时候,没想到自己的脸色惨白的脸色已经出卖了他。
独孤枫雪白了他一眼,直接站起了身。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整理好跑乱的头发,向执剑伸出了手:“我又不是瞎子。起来,回去了。”
“不再坐会儿了?”执剑拉了独孤枫雪的手,吃力地站了起来。本想借了力就放手,可眼前却猛的一黑,反倒把独孤枫雪的手抓得更紧了。
“你没事吧?”从执剑抓自己手的力道变化,独孤枫雪感觉到他的不适。
执剑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慢慢地放开了独孤枫雪的手。“起得猛了点,头有点晕。现在好了。走吧……外面蚊子好多。”视线恢复了正常,他又摇着花枝替独孤枫雪赶蚊虫了。
“你走前面!”独孤枫雪在身后推着他,“我看着你。”
“不行,按惯例,你走前面。在奉府也不一定安全。”执剑一绕身,就绕到了独孤枫雪身后。“我们说好的事情,就不能变。”
独孤枫雪眉头皱了下,抿嘴老老实实地走在了执剑的前面。
月光下,两人隔着一人的距离……独孤枫雪走得很慢。时不时回头看看执剑,她每次回头的时候,总是能看见执剑垂眉,嘴角挂着浅浅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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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衍宿伸了个懒腰,“这两人是要去多久?”他打着呵欠,“我都困了。”
归海光抬眼看了看他,打开了手边的笔记本,拿起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要不你先睡,等他们回来了,我叫你。”
“你不困?”衍宿侧躺在床上,托着头看着归海光。烛光下,他脸上一丝倦意都没有。“身为医者,主动熬夜,也太没职业操守了吧。年纪小就是好啊~!”衍宿有些羡慕归海光,自己比他大九岁,每天到了这个时候,就困得不行了,哪像他,熬个夜起来,还能活蹦乱跳的。
归海光扬起嘴角,苦笑道:“出了这么多事儿,你睡得着?”
衍宿一翻身,摆成一个大字仰面躺在床上。指尖不小心触到了床单上已经干涸了的血迹,硬|硬的,不由得让他心一紧,困意一下消散了。他一皱眉,“噌”地站了起来,嘟囔道:“不行,今晚不把这些事情理清楚,我还真睡不着觉。”他几步走到门口,想要去寻执剑。
走到门口,就被归海光拉住了腰带。“懂事点……”归海光揶揄道。
听到归海光让自己懂事点,衍宿眉头一皱,扭头瞪着归海光的后脑勺,说:“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我好歹也是你师父。”
归海光绕翻指关上了笔记,扭头讪笑着问衍宿:“你去能做什么?这一路又不是你跟着独孤小姐的。”
衍宿眉头一皱,拢手看着归海光。愣了三秒,他叹了口气,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绕了七八十圈,终于听到门外传来了稀碎的脚步声……以及摇动树枝的声音。衍宿倒是听出脚步声是执剑的,可树枝摇动的声音……是个什么意思?他不禁伸头往门外瞧。一眼就看见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回来。执剑正跟在独孤枫雪身后,拿着树枝驱赶蚊虫。
“所以……你去能干吗?”归海光浅浅一笑,手指轻点着桌上的笔记本。
“唉……执剑这家伙真是……”衍宿看着两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有那么一点高兴,更多的却是担心。
“你别看了!”归海光推了衍宿一把,把他推到了屋角。“猥琐!”
说话间,独孤枫雪已经进了屋。执剑跟在后面,随手把驱赶蚊虫的树枝靠在了门边。一进屋,就瞧见衍宿不自在地看着自己,又看了他靠在门边的树枝。这顾盼之间,他大约清楚衍宿此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执剑垂了眸,拉着衍宿走到了床边,轻声说道:“只能当妹妹照顾着。”
“你……心里有点数,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别弄到最后,两败俱伤。”衍宿沉着脸提醒他。
执剑点点头。
“我刚才……失态了。”独孤枫雪对着归海光和衍宿福了福身子,以表歉意。
归海光笑笑,递上一杯茶,说:“没什么,情理之中。”
衍宿“呵呵”笑了两声,表示自己并不觉得那是失态。他挨着执剑在床上坐下,说:“说完我们了,你们呢?在神罗峰山顶发生了什么事?”
执剑倚在床头,问衍宿:“你在阳关码头跟囚夜聊过吗?”
衍宿眼睛一瞪,说:“还聊呢!当时场面有多血腥你想象不出来吗?神隐几百人,没有一个全须全尾的。”他扭曲着眉眼,说:“就凭我这身板,我溜还来不及呢!但说来,溜也没溜掉。刚抬腿就被囚夜那戾天架着脖子去帮他救人了。都被戾天架着脖子了,我还敢多问吗?”衍宿自嘲道。
“我们和囚夜……”执剑看了一眼独孤枫雪,似乎有很多过往要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起神罗峰,独孤枫雪禁不住叹了口气。她靠在躺椅里,惆怅地望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树影。
执剑垂了眸子,幽幽说道:“回想起来……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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