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大概进行了一个半时辰,在李元的大获全胜之中结束。
随着屏风之后妇人身影的消失,大殿内众人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但是当看到李元的挺拔身影站在前方的时候,众人的心情又不约而同的感觉到异常沉重!
一个二十二岁的帝国权臣?
若是一切顺利,新皇亲政之前,内阁首辅韩爌与李元一起共同把持朝政十数年。
李元如果顺利当职,几乎可以说是控制了整个大明王朝半数大军,若其怀有异心,那么整个大明朝将有倾覆之忧!
刘一璟和黄嘉善互看一眼,时不我待了!
另一边,李元刚刚迈步出了大殿,一旁等候多时的魏忠贤走了上来。
“侯爷太后有请!”魏忠贤弯着身子,一脸谄媚道。
太后坐在奉贤殿内,桌子上奏本按照不同的内容和缓急程度,分门别类的堆放着,纵然刚刚退朝,此刻也是有条不紊的不断批阅眼前的奏章。
正是因为以前从未处理过政治事务,张嫣才更加急迫的想要学习更多的东西,能够亲力亲为的事情,绝对不去找其他人来帮忙,魏忠贤或者司礼监其他人或许有些经验或者见识,但是终究不能代替自己,而韩爌虽然经年持重,也算是对自己一片忠心,但是内阁首辅可不能随叫随到,该有的尊敬还是要的,自己只能通过不断地学习,来逐渐掌握对政事的处理能力和分寸。
一个刚刚二十一岁的女子,纵然贵为皇太后,已经是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可终究是一个没了丈夫的弱女子想要守住丈夫留下的家业,其中泪水和伤痛,又有谁能理解呢?
身旁的雅丽奇也在学习如何判断朝臣上书奏本的具体意义,为张嫣做出一些参谋。而最好的比照就是内阁的票拟,雅丽奇最近通过实践也成长不少。
“太后,镇辽候到了!”魏忠贤一路小跑,进了大殿,为李元通报。韆釺哾
啪嗒一声,皇太后放下御笔,就连双眸都明媚了起来:“快招进来!”
张嫣内心已经认定,自己如果真的要掌握整个朝局和坐稳御座,镇辽候李元就是自己唯一能依仗的人了。
“臣李元拜见皇太后!”李元进殿之后,先是看了张嫣一眼,而后才躬身下拜。
这是李元的一个习惯,给任何人参礼,都要把对方的面貌认清楚,不能稀里糊涂的拜见。
但是被李元这么一看皇太后突然有些脸红母仪天下的张嫣,深居后宫十载除了朱有效没有哪个男子真正的看过自己。
“平平身吧!”张嫣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窘迫:“魏忠贤,给镇辽候赐座!”
“本宫方才参加朝会之前,见过了镇辽候的妻子,请教了一些照看婴孩儿的方法,倒是涨了不少见识,”皇太后等李元坐下之后,开口却是拉家常。
“都是些民间之法,比不得内宫乳母,”李元低垂着眼帘,祖怡萱每次进宫,好像张嫣都会单独召见一次,女人家可能聊得多的就是孩子吧
“先皇在世时候,经常提起镇辽候,说李卿有定国安邦之大才,就是没有一个进士出身,着实可惜,”张嫣看着李元,一双明眸宛若星光流转:“本宫今日本想着让李卿得一个进士出身,以后好登阁拜相,辅佐新皇。”
“臣微末出身,得先皇提拔,才能为国效力,得此高位,已经是不胜惶恐,太后今日懿旨,臣夙夜难安!”李元说的谦卑,但是神情依旧是不卑不亢。
“镇辽候虽不是进士出身,说起话来,却和这奏本上文武官员,一个腔调,”张嫣轻笑一声,继续道:xqqxs8
“本宫是妇人,见识不多,但也知道赵宋章献明肃皇后故事,内阁给新皇一个乾兴的年号,其中警告之意,哀家是心知肚明的!”
经过张嫣这一提醒,李元想起来了,赵宋时期仁宗朝第一个年号就是乾兴,而仁宗朝太后章献明肃皇后干政之事,史书上也是大书特书,后世评说:有武后之才,无武后之恶。
其执掌朝纲十数载,保护圣躬,纲纪四方,进贤退奸,镇抚中外,与赵宋有大功。
后世狸猫换太子原型就是皇后刘娥与仁宗故事。
见李元默不作声,太后低声道:“镇辽候不必拘谨,哀家也并不怪罪那些文臣,想要做万世留名的臣子,就要有刚直不阿的骨气,他们的做法,哀家不在意,唯一在意的就是这先皇留给吾的祖宗基业,十数年之后,要好好的,完整的交到新皇手中”
“殿下苦心,可惜不为外人所知,”李元点了点头,张嫣的话若是实情,则确实感佩。
被李元随随便便一说,张嫣突然眼圈一红,心中骤然痛了起来。
这些天以来的委屈和苦闷,好似突然有些宣泄的地方,一个妇人,突然死了丈夫,却还要强行装作坚强,和那些外臣文武勾心斗角,还要照顾后宫,还要被天下人议论,还要被那些该死的文臣在背后辱骂!
虽是母仪天下,但是张嫣终究是一个刚刚二十岁,没有了丈夫的女人。
强行忍着悲意,张嫣以锦帕擦了擦眼角:“本宫召镇辽候过来,就是随意聊一聊,以后内外大事,还要赖镇辽候帮助本宫协理”
“太后放心,臣职责所在,绝无托词!”李元起身,深深一躬。
女子有时候,比那些个冠冕堂皇之徒更有值得尊敬的地方。
当朝户部尚书,刘一璟府邸。
“如今朝局,你如何看待?”刘一璟对面坐着的,督查院左都御史黄嘉善。
“内阁之中,韩爌只手遮天,内宫张嫣把持,李元又在外统领军队,你觉得,这天下,还是朱明之天下吗?”黄嘉善冷笑一声:“当初选一个乾兴年号,就是看看她张氏会不会有倒行逆施的心思,现在没有刘娥之才,却又武氏之心!”
第一次登临视朝,便罢免三位朝臣,仅仅因为出言驳斥了其荒谬旨意此等气焰,绝对不能姑息!
“十载之后,会不会归还大政,也是缥缈之事,”黄嘉善把玩着手里的墨绿色珠子。
“那依你之见”刘一璟身子前倾,看着黄嘉善。
黄嘉善也抬头看这刘一璟,嘴角带笑:“我以为,江浙之地,有真龙在世!”
听到黄嘉善的回答,刘一璟抿着嘴唇,身子回靠到椅子上,面露深思。
天启皇帝之弟,信王朱由检,此时身居江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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