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又道:“辽东大地既失,建奴必与蒙古诸部联合,九边重镇亦需严加防范,界岭口,喜峰口,古北口......”每报出一个地名,曹文诏的声音便小上一分,最后只能紧紧咬着牙齿,看着地图无法说下去了。
李元将手从桌子上移开,看着曹文诏严肃的模样,缓缓说到:“看来曹兄你也明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就算我大明在山海关,在喜峰口,在北固口等地皆设置重兵,半年可以,一年可以,三年五年可否?到时候,恐怕不用建奴打杀,自己就把自己拖垮了。”
曹文诏看了一眼李元,有些无奈的问道:“李兄可有计策?”
李元笑道:“曹兄高看我了,某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兵卒,甚至还未摸过长枪,大的战略布局自有大人物去操盘,你我只有在夹缝之中觅得一丝生机,但是希望还是有的,”深深看了曹文诏一眼,继续说道:“毕竟人心在我嘛!”
一旁的曹变蛟听着叔父与李叔两人打哑谜一般的谈话,隐隐的好似抓住了什么关键点,又好似什么也没有听明白。
日头缓缓西移,看着桌子上的菜被吃的半点不剩,李元终于站起身来,带着玉儿和韩宝儿向曹文诏告别。
“李兄,明日一早我和变蛟去客栈帮你搬行李,早早的搬过来就好,还有程虎兄妹你也及时通知,人多了在一起才热闹,我要见识一下程虎兄弟的千斤之力!”曹文诏脚步有些踉跄,在侄子的搀扶下堪堪站稳,嘴里说个不停,仍然拉着李元不肯放走。
“我会知会程虎兄妹的,就是以后要叨扰曹兄,心中过意不去,”李元站在门口,被曹文诏拉住无法走动。
“李兄何必说这生分的话!到时候你我兄弟还要一起杀贼,同袍共甲,光宗耀祖呢!”曹文诏磕磕绊绊的回答李元的话。
“好生照顾你伯父,夜里多盛些水在房中,”李元对着曹变蛟嘱咐道。
“省得,李叔放心,闭市的鼓声已经响了,您也早些回去吧......”曹变蛟颇有些吃力的搀扶着二伯。
“好,我走了,”看着少年将曹文诏扶进卧室,李元才同方玉儿一起离开。
街上行人已经明显稀疏,商贩们都已经开始收摊,走在石板路上,李元看着方玉儿,半晌才默默问道:“玉儿,今后我们会住在曹家,没有自己的房子,你会不会觉得失望?”
玉儿听到问话,抬起头看向李元,黄昏下的日光,将玉儿脸上纤细的绒毛给映衬出来,一双明眸好似会说话一般,眨了眨,坚定地回到:“只要能和你还有宝儿在一起就好,至于是什么地方,茅草屋还是皇宫内院,玉儿都不在意,也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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