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李元将程家兄妹送出门外,站在客栈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方玉儿从客栈走了出来:“元哥儿,我给你叫了碗小米汤,喝一点吧,”刚刚吃饭时方玉儿一直看着李元只顾和程虎喝酒,菜也没有吃上几口,这样肠胃可受不住。
“好,回去喝一碗米粥,到底还是玉儿关心我啊,”李元听到方玉儿的话,回过神来,看着方玉儿笑道。
看着李元狼吞虎咽的模样,方玉儿有些心疼的问道:“那程虎值得元哥你那么拉拢吗?还不惜得罪了一个衙内。”
李元一边呼噜呼噜的喝粥,一边夹了刚刚剩下的菜肴,凑合着一起囫囵喝了下去,抹了抹嘴,才看向方玉儿,轻声说道:“玉儿,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想要快速成长,有自己的势力,除了从体制内借力,我也要自己去培养,如果不努力去争取,在这乱世之中,一旦被战争的车轮裹挟,而自己又恰好没有足够的实力,一切皆休,你只管相信我,好不好?”
方玉儿看着李元,乖巧的点了点头。
听着李元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方玉儿的心中却分外的安稳,她并不明白李元心中的想法,她只想要好好照顾李元和宝儿,有他们在,自己活着好似就有意义一般。意义,这个词也是从元哥那里学的。
听着窗外街道上更夫一下一下的敲着竹梆,已经三更天了,李元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心中谋划着以后的计划。
另外睡不着的,还有程家兄妹,程虎和妹子租住在坊中一军户家中,说是军户,其实从爷爷辈开始就通过各种手段,或诡寄,或替籍从军户之中脱离。
明朝军户脱籍异常困难,但又因为军户的徭役繁重,使人大多数军户苦不堪言,所以造成很多的逃逸事件。而明初时期由于户籍管理制度被严格执行,所以那时的脱籍更是难如登天。
据说洪武皇帝时,一个赵姓士子中了进士,但是属于军户籍,因父亲年迈,又是家中独子,不得已只能入军戍边,又不甘心自己进士身份就此埋没,最后上书皇帝,请洪武皇帝裁决,洪武皇帝也觉得人才难得,一进士可比一个大头兵值钱多了,亲自下赦书才让此人脱离军籍。由此可以窥见明初户帖制度的严格程度。
程家兄妹租了这家脱了籍的军户南北相隔的两间屋子,此时都躺在各自的屋中,被白天时候李元的一席话所困扰,都迟迟无法入眠。
半晌之后,程虎从床上坐起,扭头看向挂在墙上的一根长约两米的长矛,矛身笔直,其上纹路繁复,好似精美画作一般,枪头奇长,约有半米,为了在战斗中更具冲击力,枪头两侧凸出两条笔直的钢线,在月光下银光闪闪。
程虎看着长矛定定的出神,好似看到此矛在战场之上冲杀而显露出的万丈豪芒。
而另一边程二妹则是抱着修长的双腿坐在床上,看着斜照在窗台上的月光呆呆出神,白天李元流露出的豪情与顾盼之间的自信让正值十七岁的女孩心思都陷了进去。
第二天一早,李元从床上起来洗漱一番,一出房门才发现玉儿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怎么没有叫我起来,你和宝儿吃了吗?”
“等你一起吃啊,”方玉儿见李元出来了,眉眼之上的笑意嫣然。
其实明朝时期百姓一般一天只吃两顿饭,不过这两天随着李元的吃饭规律,方玉儿也跟着早起吃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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