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克莱恩部落外的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
深夜,开普朗大森林里的大树藤条相互缠绕,如同罩上了层层叠叠的大网,也极似暗绿色的海底,夜空中黯淡的星辰与昏暗的月亮连一丝光芒也透射不进来。
树木就是森林的卫兵,自然的战士,它们决然傲立,姿态挺拔。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湿软的土地龟裂,竟在几息之间变得干旱无比,翻飞的土壤凝成颗粒。
从树木上的藤蔓一直到土下的树根,从绚烂罕见的奇花异草一直到稀松平常的灌木藓藻,他们全部焕发了新生,疯狂的生长,变大,树冠如点燃的火炬,燃烧着绿色的火焰。
地面石土翻涌,万象复苏丛生,天空鸟雀惊飞,风云纷迭变幻。
森林化作高墙,花草变为大地的新衣,灌木则摇身一变,成为堵绝哥布林追击的城门。
在场众人除安德烈与瓦莱雷外无不惊骇变色,艾伦震撼的仰起头,望向夜空,原本依稀看得见的皎洁明月也被横向蔓延数百米的树冠枝叶完全遮蔽。
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起手一势,便令整个部落与天日隔离。
如果在部落中将此释放而不是单纯的笼罩起来,阻绝追兵,恐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令克莱恩部落覆灭大半。
“你,你居然还藏着这一手??”
亚诺也被急剧变化的森林震惊的无可复加,睁大湛蓝色的眼睛,连连咂舌。
“不留底牌,就留性命。我老早就和你说过这个道理。”瓦莱雷沉默片刻道:“这片土地养育了我,我是在森林中降生的孩子。我的魔法源自于这片森林。可不要以为是我掌控了它们,而是这些繁盛而善良的生命愿意相信我,将这份强大的力量借给我,这里是我魔法的根源,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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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的庇护下,那两个人逃走了。哥布林部落在那高耸的树下显得像一座小人国。
哥布林引以为豪的尖牙利爪在那强韧的树木面前不堪一击,抓挠,撕咬,石棒重敲,都无法撼动那一颗颗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
哪怕是被哥布林幼崽当成玩乐温床的灌木丛,此时一旦闯入,便是一座布满陷阱的偌大迷宫。
即使安德烈酋长使出平常能让一颗大树整个凋零的诅咒魔法,现在也只不过是在上面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罢了。
“父亲……”
艾伦提着剑,来到克莱恩部落的树洞。它左右望望,见并无旁人,宽心些许。
只见酋长安德烈面无表情,坐在一张披着虎皮的骨椅。那支深紫色的权杖静静飘浮在他身侧,这只老哥布林枕着左手两指,好似睡着了一样,半晌,它才慢慢抬起头。
“因何垂头丧气。”
艾伦仍低着头。
“儿子无能,让兄……让那贼人跑掉了。”
“这不怪你。他翅膀愈发硬了,留不住,最是难防。”
老哥布林的声音凝沉,话语之间艾伦竟没听出分毫怒意,却仍低着头,不敢有半点不敬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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