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心里有数。”李参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话不会认真听,但日后的风雨他眼下就着热茶已绸缪了几分。
“公子您这样就是没听进去嘛!”
络方打小就跟着世子,可以说小郡爷放个屁他光听就知道是什么味儿的。眼下世子爷年满十八,而嫁娶之事却一直悬而未决,分明就是老爷在掂量之中、尚无论断。
若温家可娶,那也是可以早早订下了的,但老爷一直没明说,甚至因为太子还主动疏离了温司马。至此,如果当真嫁娶,那也是难上加难。可络方最怕的,还是自家公子不顾后果先倾了心。
所以要盼就盼温二姑娘是个明事理、不纠缠的丫头吧,络方心想。
夜里,雪势渐收,到后来也只剩呼啸而过的寒风。月白打灯翻书,结果心事繁重,她早已没了看书的心思。
那一碟点心就在桌子旁放着,思忖了许久,月白还是取了一块尝了尝。
烛光幽冥,看不了书。她又索性脱了鞋子、蜷在木榻上听窗外风声。听得入迷,连屋外的敲门声也没听见,晓得来人时,李参横已在门口站定。
“小…小郡爷?”月白一惊,就要穿鞋下去。
“你不必起来,坐在那里便好。”李参横说着,往里迈了几步,眼底掠过那吃了只剩一块的点心小碟,一高兴竟走过去自己将落下的一块尝了尝,“这点心到还挺不错。你若想吃,就让他们再送来一碟?”
“不必了,不劳烦小郡爷。”温二姑娘摇头,又慢慢坐下。
“不劳烦不劳烦。”李参横摇头,觉得同坐那榻上不好,只好站在一旁同她讲话:“我既答应了温大人,就一定照顾好你嘛!这些事,不劳烦的。”
“多谢。”
“不用言谢,”李参横笑了笑,见二人无话,四下打量间一寻见幽暗的烛光就立刻使唤了小厮来添些灯油,“怪不得你不看书了呢。是嫌使唤他们麻烦吗?”
“也不必添灯油,费那些碎钱,只需拿剪子绞一绞便好。”月白一笑,下榻走过来,在小郡爷跟前绕了一绕,打趣他道:“到底是尊贵公子,不晓得寻常人家的思量处。”
“那既知道,还让灯油白白烧着吗?”李参横也笑了,指了指明亮许多的灯烛,示意月白瞧。
“哼,我这是懒了。再说,小郡爷不是要照顾我吗?难不成这点灯油钱也不舍得?”
“好啊,今儿我算知道了!原来温二姑娘也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主儿啊!怪不得清浅之前老是骂你把她气着了呢!”
“嘁,小郡爷和格格又何尝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
“我哪有……”李参横瞧她一副笑眯眯得意之貌,便知自己上了她的激将之道,索性一招手,笑道:“罢了罢了,不同姑娘一般见识。”
“诶?怎的?我若是个公子,就要同我一般见识吗?”月白却不放他走。
“你啊,若是个公子,我就不这么跟你一般见识了!直接啊,打一场!”
“哈哈!”月白被他不着边际的话逗到发笑,“没想到小郡爷你也是个真性情的人嘛!那正好,等我回去好好练练,他日找你比试比试可好?就定在我老师那!”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可也不让你呢!反正到最后老师一定会来帮我的!哈哈哈!”
“无赖!无赖!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哼!谁让你养了?”
“这一路上不算养了吗?”
“嘁,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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