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窝都没长大的小孩呐!”月白思及此处,直在心里摇头感慨。
要怪只怪林姥姥太宠着,母亲作为长姐也太护着,而这做法在太姥姥去世后甚至变本加厉、愈发厉害,全然不顾太姥姥当时是怎么骂那些没长大的混账脑子的。
“你啊,平日里也多接济下你三妹妹才是嘛。她无儿日子有多难过你当时没生乾元的时候也是知道的,所以那些银子给了便给了,干嘛还要再要过来呢?”
借出去的银子不让还?这是什么道理?亲兄弟明算账,这岂不是要反着来?
“娘啊,钊仁的官儿也没那么好当的。再说我们家最近出了一堆事,也是要用银子的时候,借出去的若是小账目我给了便是给了,但之前她们升官置办还有购置宅院的钱可不算小数目。”
“说什么升官置办呐?那就是人家小唐自己升官上去的!日后这话少说,别让孩子听到了瞎误会!”
月白在门口候着,眼神也越来越冷。直到有婆子过来,唤了一声“姑娘怎么还不进去呢?”月白这才连忙笑笑,提裙捧着瓜果进了屋里去。
见二人立刻正襟危坐,无言间交换了眼神,月白只好先解释道:“母亲爱吃西瓜,刚才月白在门口想数了数拿了几块,怕与姥姥一起不够分呢!”
“你娘她啊确实喜欢吃西瓜!”
林姥姥接过一块就往嘴里送。汁水四溢间是西瓜独有的清香与甘甜。
“来,母亲!”月白盈盈笑语,又给温夫人递了一块。
“瞧你说的,我总不能还抢了你姥姥的瓜自己吃吗?”温夫人骂她多嘴,一旁的姥姥则替她挡回去了,“去去,明明是自己贪瓜,还怨丫头给你拿少了!”
一时间欢声笑语,让人不禁恍惚这瞬息的天上人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怕只有自个儿才知里头有几分了罢。
入了夜,温夫人说要留宿几日。月白无话,缱绻却是高兴不及,连嚷嚷不去上学堂的开心,徒显得一旁的乾元有些许的形影相吊起来。二姐月白见状,忙上去一把架住他的脖子,同他玩闹。
“你啊,这年纪最该是到处疯玩的年纪!天天读书写字的,未免烦闷,不如趁此机会多出去走走?”
“就是就是!天天都憋在书房里,迟早变成个书呆子!”缱绻忙附和,却白挨母亲一巴掌糊脑袋。
“那也比你整日里疯玩的好!书不好好读、字也不好好写!画画不成、音律也不成,我看日后你要做什么!嫁人都嫁不出去,还在这里给我闹呢?”
“可书呆子有什么好?照样也没姑娘喜欢啊!”
“你懂什么!”温夫人一记眼刀朝缱绻射去,而后忙蹲下来摸摸乾元的脑袋安慰他不必在意,“待日后我儿功成名就,考个状元得个好官,那自然有姑娘抢着要嫁给你呢!”
“真的吗?”乾元抬起头小声问。
“那当然啦!也不看看我儿子谁啊!”温夫人忙笑道。谁知乾元小脑袋瓜一歪,径直问了母亲后头的月白来。
“真的吗,二姐姐?”
月白眉眼一挑,忙回了神。顾不得扯自己裙摆不停给自己示意的捣蛋鬼温缱绻,接了温夫人眼神的她还是连忙笑意盈盈,朝着幼弟点了点头。
可她心里知道,她不愿的,他也不愿的。
但她还是点头了,为了母亲那个热切期待的眼神,像乾元也紧跟着点头那样,认了这本不该认的话。
“不是的啊,不是的,乾元你……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路啊……”
她也只能在心底一遍遍地对着小人那一双眼睛反复道,反复说。
因为她,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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