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满是压抑的怒火混着些许哭腔从他嗓子眼里抛出来,直接在月白的脑子里炸开。她嘴唇翕动,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当真如此?”他又问。
不知为何,月白心底像被什么像丝线一般的东西给抽了一下。
“你这么问……是觉得他是了?”
“我……”阮缙说不出话。
“我觉得不是,可他不愿我扯进这些事里,更不愿你也因此受累。”
心底又被丝线抽了一下,线的那头系着的正是春子。
“你这般说,是了?”他轻声问,带着试探,带着心疼。
“我不知。”月白摇头,给了他模棱两可的回答,“你若真担心他、想为他好,这事就莫要多问了。”
酒席上,就月白和朱学究两位姑娘,所以月白自然是沾了光易学究的光才坐到了主位旁的侧位上。
再往旁边,挨的是阮缙,并排坐的还有其他人,但与月白正对面却是在玉山上救了她一命的恩人傅绛。
听说今年的状元郎正是傅绛——堂堂开国郡公家的长子。
大昌建国数百年,想当年一同随太祖打下江山的开国郡公一时风光无量,可一连三代无功无过,到如今也是没落了百年的士族大家。好在傅绛又给家里面长了脸,得了个状元郎,让圣上开始对他们也另眼相待起来。
可他如今都二十又四,却无妻无妾的,不免的既成了人人想钓的金龟婿,也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朱光易瞧月白有些不上心、只一人拿筷子不停地往嘴里塞食,于是拿了酒杯递给她一只,问她道:“月白,你阿姊什么时候启程的?”
“多谢学究,我阿姊她昨儿才启程的。”月白接回酒杯,连连道谢。
“你爹爹来信上只提了兰若要去虞山,可却没提要去哪里做什么呢。”她又道,旨在向月白求解。
月白懂了她的意思,立马微微笑道:“哦,我爹爹是想让我阿姊过去散散心而已。现在祝陵城被弄的乌烟瘴气的,与其带着这生闷气还不如多出去走走。”
“这倒是实话。”朱光易点点头,随即拉上月白喝了一小盅酒来,“我记得你爱贪杯的,也不怎么醉,但你喝的不多,难以分辨你的酒量。”
“酒量不大,比不得学究和各位公子兄长们,多是不易醉罢了。”月白乖乖点头道。
朱光易却趁势将脑袋凑了过去,同月白耳语。
“虞山上当真还住着那位宫里来的严夫人?”
月白随即就抛了狭长的眉眼过去,满满的怀疑,怀疑学究的用心。
怎么?学究贪杯后也这么爱八卦来了?
朱光易狡黠一笑,又往肚里灌了一小盅酒。
“是不是宫里那位我不知道,反正我阿姊确实要去跟一位严夫人在山里修身养性去了。”
见学究还要喝酒,月白则小黑爪子一拦、直接把她手里的酒杯给顺了过来。
“学究,你都快醉了。还是别喝了,缓一缓。”
有些醉态的朱光易此时哪里肯让,直接抱着月白像猫儿一样又是蹭又是撒娇的,弄得月白瞬间炸毛+石化。
周遭的人则像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对此态视若无睹,只有一旁的阮缙这时候替月白点明了惑处。
“学究多贪几杯就会如此,你倒不如让她再多喝几杯,醉倒了她便直接睡了。”
“可……”月白迟疑,目光却将席上打量了四五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元孝公子没有来!没得办法,她的小黑爪子现在正抓着酒杯不知是去是留呢。
阮缙见状则又接着道:“尹元孝不在,他未进殿试前三被他爹好一顿打呢!”
话至如此,月白倒是更加疑惑了。这一个状元,一个探花的,那第二名榜眼是谁呢?
“那榜眼是谁?”她问。
“六王爷李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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