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澄笑笑没回答,只道:“时间差不多了,送本王去雅苑。”
对他而言,令狐芷嫡庶无妨,甚至不是令狐甲的女儿也无妨。
他在意的,是她脖子后那枚狼印到底是真是假。
方子澄到时,令狐芷燃的那根香早就燃完了,但令狐芷没走。
“不是一炷香不到就要与本王一拍两散,怎么还不走?”方子澄靠坐在轮椅里,收起所有情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令狐芷心里直翻白眼,面上却神色不动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这香有点高,您入院时方烧完,便勉为其难地算你守时了。”
这是撒谎。
方子澄入雅苑前就听说她已经背着行囊出了后院,但不知为什么又去而复返。
他看破却不说破,只道:“多谢王妃不计较。”
令狐芷翻开手边包裹,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锤子、一枚小凿子,还有一把形似柳叶的细刀,以及针线。
“你的腿我摸过骨了,当初续骨时未正好,边上生出的骨刺压到了神经,这才导致你不良于行,甚至只要稍微动动腿,就会感觉痛如针扎。我需切开你皮肤,凿下骨刺,并重新正骨,如此便可痊愈,只是……”
“只是什么?”方子澄挑眉。
令狐芷道:“此法很遭罪。可能会导致蛊毒发作提前,我本是想在为你清干净蛊毒后再治腿的,但我觉得,你腿若不好,这杀手又一波波没完没了地来,你恐怕未必能活到蛊毒清理干净的时候。”
方子澄眸色微沉:“他们惊扰到你了?”
“人是冲你来的。但这几日你一步也没踏入雅苑,自未没惊扰到我。”令狐芷淡淡道,“但我也不瞎,橼廊上多了很多刀剑的痕迹,有些屋檐也在重修,若非刺客时常造访,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情况?”
“原来王妃并非没走,只是去而复返。”得知她去而复返的原因,方子澄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和缓起来。
令狐芷被揭穿了,窘的耳尖发红,但嘴上却是不服软的:“是,我见你陷于危险,十分不忍,这就赶回来了。但你也不必感动,我这人向来心善,便是在大街上看见受伤垂死的小狗也会救的。”
说着,她拿起柳叶刀和小锤,便要去掀方子澄长袍的衣摆。
但方子澄却忽然捉住了她的手。
“你也心悦路边的小狗么?我可听楚藏锋说,你心悦本王?”
令狐芷敛眸:“没有的事。他还说你是个阴险狡诈的坏胚呢,您是吗?”
“本王是啊。”他认的轻松写意。
令狐芷无语凝噎,半天才道:“妾身不是。”
方子澄没想到她原先看起来挺坦荡一个人,现在竟突然别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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