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看着寒亭晚胸前的黄花猛然间记了夫子的话,他一时难以接受,愤愤地大骂了起来。在他的印象中柳烟是个善良、孝顺、文静的好姑娘。
寒亭晚赶快从怀中掏出那封信笺来,递给了白相,说道:
“夫子先知先觉,不能怪他老人家,只是不懂夫子究竟是何意思,白相你来看看,这是夫子专门留给我的信笺。”
两人一路谈话,踏月而行,穿街过巷,就来到了白相的院内。他外貌风流飘逸,可家里就实在不敢恭维了。院内凌乱不堪,两间破瓦房已经很久没有整修了,屋顶上还露出一截木椽来,上面的瓦片,与其说是铺上去的,不如说是乱扔上去的。只有院子里的几株柳树和房前的几盆花,算是有点模样。房内更乱,靠侧墙摆着几木架破书,一张足可以睡三个人的大木床靠背墙放着,算得上家具的就属窗前摆的这张桌子了,上面搁着笔墨纸砚,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相回到家中,首先就灌了一壶酒,弄了碟花生端在了桌子上。
“亭晚,酒薄人不薄。”
两人碰了一杯后,白相又仔细地观摩着信笺上的那两个字,心情也平静了许多,讲道:
“我看此种必有隐情,即使能看透,也万万不能说透。”
寒亭晚听了一脸茫然。
窗外柔美的月光,如水似情般地流淌在他的心上,浸润着本已生叶开花,却又失去了阳光的情芽。明柳暗影之间仿佛又看见了柳烟的优雅,感受她的温柔与甜蜜,丝丝柔而入骨的深情更让两人痴情至极,无论死生。然而正如这月光,虽美却又触不可及。
想着想着,寒亭晚心里更着急了,问道:
“难道就要这么无动于衷地等下去吗?”
白相眉头皱起,正无言以对时,外面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白相起身出去,与一位女子携手而回。女子粉色长裙,身材妙丽,美目眨动间闪出点点妖娆的媚光来,略显瘦弱的白脸上浮着一层淡而可见的愁颜。寒亭晚接着女子那吸魂取魄的目光,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哪里是人,完全是个女妖啊!半夜三更,不会是来了一只狐狸精吧?白相也真是名不虚传,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飞花走月,夜来取香。寒亭晚一边想着,将身体向后靠了靠。
女子倒是主动,也未及礼让,柔体微倾先坐在了木椅之上。这破乱不堪的房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糟蹋。她四下里看了看,无奈地开口说道:
“你啊!每天就知道吟诗赋词,茶楼酒巷。”
白相赶快给她倒杯热茶,着急地问道:
“这些都是小事。霖铃,你半夜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霖铃?好亲热的名字,寒亭晚听得差点儿笑出声来。心想,难怪开封到处传说风流学柳永,浮名似白相,看来一点儿也不假啊!
“唉!……”
霖铃轻叹一声后,欲言又止。
“是不是又缺钱了?”
白相穷得叮当响,对自己的情人可大方多了,说着就从怀中掏出来那张千两银票给霖铃递了过去。
霖铃脸上突然愁云遍布,低声说道:
“前几日收到了老家的书信,信中说父母生病,让我尽早返回为好,我打算明天一早就顺汴河而下,所以今晚是来向你辞行的。”
说完便扭过头去哭了起来。
“唉!……唉!……”
白相听了连连叹气,两只手搭在后腰上,急得走来走去。这如水似花的娇体,怎么舍得让她离自己而去呢?可是孝顺父母乃人之大伦,自己又怎么好去留人家呢?
“好了!好了!别哭了!不管怎么样把这些银子带上,回到家里也好孝敬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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