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夫妻俩就分头行动了。
凤姐也知事关重大,亲自给那几户熬苦日子的马奴送了银子,几句抚慰,便轻易的收买了人心。
他们卑贱已久,向来连主子的面儿都见不到,如今二奶奶抬举他们,赏赐了白花花的银子,如何不给她和二爷效死?
于是,小花枝巷内的院子每道门里头都安排了人把守,没有贾琏的同意,前院的人不准进后院,后院的人也不准走前院。
贾琏则取出最后几百两银子会票揣怀里,高薪聘请了手艺精湛的木匠和画匠,安置在前院东西厢。又采买回必须的原料木料颜料工具,除了几个碎锞子,一发将自己手中的银两花了个罄尽。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明儿把镜子卖了,还怕没有钱?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差一个卖镜子的地儿了,总不能自己挑着街叫卖吧?又或是觍着脸公侯伯府一家家的门推销吧?
贾琏自问做不到这种事,所以,找个合适的铺子才好。
时已近午,贾琏领着几个小厮,从荣宁街出来,将教忠坊内的大小街巷胡同都走遍了,临街门面或者太小,或者太贵,始终没有一个特别中意的。
贾琏站在十字街口,往东是东直门大街,往西是京兆府街,往北是集贤街,往南是东四牌楼北街。
教忠坊在西南,靠近大内东墙,大多勋贵府邸;东南是南居贤坊,新旧太仓,海运仓等仓场所在;西北是崇教坊,有国子监和文庙,书院庙观猬集,多文人书生,除了书局刻坊文房四宝别无他物;东北就是北居贤坊了。
他们走到集贤街,这里也颇为繁华,因与西面国子监大街的集贤门临近,所以往来的士子成群,个个圆领大袖,不是四方平定巾,就是皂条软巾,像贾琏这样头戴幞头,身着锦绣的异类很容易招来别样的目光。
就如同鸡立鹤群……不对,应该是鹤立鸡群,这种感觉在越临近成贤街路口的时候便越强烈。
亏得贾琏身还有一个监生身份,只是这会儿他还不知道国子监的门往哪边开呢!
“罢了!再往北就是城墙根了,咱们回去吧!”也许是今天的日头太毒了些,贾琏脸不大自然,扇子摇了两下,随手合插在腰间,又觉得这样不合适,改为拿在手里,左右不痛快。
一个小厮指着前头一个门面,“爷,那里一个琉璃斋,要不去看看?”
贾琏走两步抬头,一块金字招牌倒还气派,再往里,各色大小玻璃杯、盏、瓶、筒,镇纸,各色小玩意儿,甚至珠钗,小镜子,也算种类齐全,琳琅满目了。
基本是各色及杂色的居多,间或一二套色,透明者极少。
店内也没伙计,只在每样物品下压着一张小条,写着号码和价格,遇见中意的,将小条取下,交给掌柜的付钱,就可以拿走了。
“这和超市差不多了。”贾琏对摆着的玻璃制品一点兴趣也无。
这铺子估计生意萧索,竟然将珠宝店正对成贤街开着。
要知道这里往来的都是兜里没几个钱的穷书生,最少十两银子一个的玻璃碗,他们谁买得起?
那些有钱的,比如贾琏,没事也不会到这里来逛。
因此,他正打算打道回府,或者在教忠坊随便算个地儿凑合着就成了,有道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东西好,就是把铺子开在外城也会生意兴隆。
贾琏往外走,却见一个老婆子急匆匆走进来,“掌柜的,掌柜的,我们家小姐前些天在你这儿定做的珠花,有了没有?她着急戴呢!”
那掌柜的面容清瘦,三撇髭须,手里还拿了一本……唐诗集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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