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朕阅览过你的文章,《朋党论》《本论》《原痹》《高知政书》,也读过你的《醉翁亭记》,朕只想说,你确实老了。”
赵顼话音未落,欧阳修被震撼住了一般,前面那四本书新皇帝看过已经属于不可思议,而醉翁亭记他才刚刚在滁州创造出来,来京的一路他还在修改,皇帝怎么看过?
太神了!
欧阳修就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想当初,欧阳修也是一个革新的大臣,庆历新政里全力支持范仲淹,遭受保守派一连串的打击也痴心不改。
这几年,他确实暮气沉沉,欧阳修是个极其聪明之人,赵顼说他老了,他马就反省到了。
“陛下虽年少,却博学,老臣唐突了,请陛下恕罪!”
“朕并无降罪于你,不必多虑,朕再和您说一下,国家取仕,不是取文采飞扬之人,那只能做文人,翰林院里不缺吟哦风花雪月之人,而是那种人太多了,朕的江山社稷需要的是有用之人,酸儒百无一用。”
赵顼说完,沉静的看着面前这大宋四大文豪。
“陛下所言极是,老臣听懂了,老臣羞愧,领会错了陛下的原意,该当死罪。”欧阳修还没有头脑糊涂,他知道赵顼说的意思了,严禁空谈,实干兴邦。
“微臣也明白陛下的旨意了,陛下深谋远虑,不拘一格取人才,打破千年思想樊篱,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苏东坡躬身道。
“明白就好,但是要做起来就不一样了,还需要一个转圜的过程,朕不急,给你们多想几天,二十四年前,庆历新政,欧阳修你那时发起新诗文之风,当时是非常奋发有为的,何曾到今日为儒学而拘泥?”
赵顼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头白发的欧阳修。
在场的四大文豪,其他三个严格意义来说都属于欧阳修的门生故吏。
“老臣一时糊涂。”欧阳修再次震撼,二十四年前,眼前的这个皇帝还没有出世,他是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原委的?要知道庆历新政之事早就成了往事,没人会有兴趣谈起,欧阳修自己都不怎么说。
看来是严重低估了新皇帝,欧阳修感到有被赵顼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新皇帝仿佛有一双看穿人所有心事的魔力目光。
“好了,朕不是看不起儒学,平时朕也翻一翻儒学经典,那些东西用来空谈还行,用于治国,强国就勉为其难了,朕不需要一群带有奴骨的人来管理天下,朕需要的实干!”
赵顼掷地有声,脸色肃穆起来。
“臣等遵旨!”四大文豪一起躬身喊道。
“欧阳修!”
“老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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