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星繁被他盯得无奈,只好继续解释道:“第一,我语气这么轻松是因为我觉得对于他们而言,这一切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多年前,若不是和江前辈有着这个约定,我义父只怕根本撑不过这么多年,他能多陪我这么久,我还要多谢江前辈的成全呢。更何况,我义父的遗愿就是能和江前辈死后同穴,我自然要完成义父的遗愿,将他们的骨灰送过来,葬在一起。第二,如果不是他们年少时太过于倔强,说不定你我从小就已经认识了,在这世上,你只有你师父一个亲人,我也只有我义父一个亲人,如今他和江前辈都不在了,我将你看做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还算有所牵绊的人,有什么不妥吗?”
说到这里,单星繁故意暧昧的冲他眨了眨眼:“再说,浔弟长得这么好看,我忍不住想对你好,不也很正常么。”
听完这些前因后果,再联想到江吴岩临走之前那晚的神色,江浔心中已经相信了他的说法。话已至此,江浔虽然依旧有些难以接受,情绪却已经平稳了许多,他心中的想法跟单星繁差不多,死后能够同穴,也许对他们而言便是最好的结果。
江浔一边狠狠地在心里冲单星繁翻了个白眼,一边暗暗吐了口气,问道:“我今年十五,你多大了?”
单星繁闻言,笑得更加开心了:“嗯,浔弟也是时候和为兄相互了解一下了,为兄刚好大浔弟五岁。”
江浔把手里的剑抽出来,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那你太老了,我不喜欢比我老的,也不喜欢被比我老的人调戏。”
莫名被扎了一刀的单星繁:“……”
夜已深,草草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将江吴岩和单远致合葬在了竹屋的后面。将墓碑和贡品都摆放好以后,单星繁将自己带上来的纸钱点燃,江浔从屋中提了两坛酒,摆在了旁边。
正在烧纸钱的单星繁抬头看了一眼江浔手中提着的酒坛,良久,才笑了笑:“义父曾经说过,江前辈以前最讨厌别人喝酒了,偏偏他以前最爱饮酒,每次都要趁江前辈不在的时候偷偷喝上几口,生怕被他发现。自从两人订了‘生死状’以后,义父就把酒给戒了,从此以后滴酒不沾。未曾想,他和江前辈两人如此地心有灵犀,竟想到一块去了。”
江浔提着酒坛的手,闻言,顿了顿,想起了平日里没事就喜欢爬在屋顶上喝酒的江吴岩,一时有些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嗜酒的人,之前竟然是滴酒不沾的?沉默了一会儿,江浔一边在墓前敬着酒,一边道:“我敬我的,他爱喝不喝,他不爱喝,我就不能敬了么?我不让他去赴约,他不是还非去不可呢吗?!”
“……”
单星繁被他反驳的一时哑然,半天,才叹了口气,问道:“浔弟,如今江前辈已经不在了,你日后有什么打算?要随为兄一起出岛去吗?”
江浔敬完酒,又将剩下的酒坛在墓前一一摆放妥当,才摇了摇头:“不,我在这里陪他三年。”
单星繁闻言,有些惊讶:“浔弟,要在这里为江前辈守孝三年?这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浔弟一个人在这里,也太过于冷清了,不如先随我出去,以后每年……”
江浔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没什么区别,他生前在的时候,也不过是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住几天罢了,我已经习惯了。”
单星繁默默叹了口气,半晌,才又道:“可惜,为兄外面还有些事要处理,不能留下来陪着浔弟了。”
“不必,我一个人挺好。”
单星繁见他心意已决,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临别前表示这三年间,每年都会来这边小住一段时日。
因他养父葬在此处,江浔并没有拒绝,更何况,偶尔来个人陪他待几天也挺好,免得自己日后忘记怎么和正常人沟通,虽然单星繁在他看来,只能勉强算入‘正常人’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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