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逍国的最东边有一座名叫苍屏的边陲小镇,苍屏镇的最东边有一条极为广阔的湖泊,湖泊的正中间有一座名唤‘无名’的岛屿。岛屿上入目所及之处皆为一臂有余的参天古树,地上的杂草绵延不绝皆有一尺多高,若非杂草中间隐约能瞧见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任谁也不敢相信这荒凉的小岛上竟还会有人居住,而且还一住就是两位。
无名岛上有座不甚高的小山峰,顺着那条羊肠小道上去,爬到半山腰时,中间便露出一片豁然开朗的空地,接着就是连绵不绝的绿色竹林。竹林的正中心屹立着一座竹制小院,院内的物件,大到屋舍、亭台、篱笆,小到桌椅、板凳、筷子,总之入目所及内的所有物件,除了活人以外,几乎全都是由竹子制成。
竹亭的中间立着一位眉目如画,俊美清秀的天青色衣衫的少年。如墨般的发丝斜斜的垂在身侧,即使那对好看的眉微微蹙着,也丝毫不影响他如画中仙人般的气质,当真是一位玉树临风赛潘安的翩翩美少年。
少年手中环握着一把通体雪白的银制软鞭,银色的鞭条上面缠绕着一圈细细小小的银制软钩,软钩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闪动着寒光,随着鞭身的移动,偶然间碰撞到一起的软钩,隐约间还会传来一些不甚明显的‘叮叮’声,就好似少年随身携带了一串细细小小的风铃一般。
不到片刻光景,少年紧蹙的眉目便微微舒展开来,重新把鞭子缠回手腕。宽大的衣袖,隐蔽性极好,即使随着少年的举手投足间不小心暴露出来,被人瞧见,也只会被当成是少年心性,爱美心切,多戴了几圈细细的手链罢了。毕竟银制的手链衬在少年白皙的手腕上,的确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甚为好看。
少年嘴角噙着一丝不甚明显地笑意,快步走到了门边,干咳一声后,便负手立在门前。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黑衣的老者便出现在了门外。老者见到少年立在门边,一直紧绷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些许柔和地笑意。
“浔儿,怎么在此处站着,为师不过出去云游几日而已,这就想念为师了?”
被唤做‘浔儿’的少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师父,你到底是出去云游去了,还是出去鬼混去了?这才短短几日不见,你怎么愈发显得为老不尊了?”
“混账徒弟,这样跟师父讲话,当心师父我把你逐出师门。”
“哼,师父莫不是忘了,你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徒弟,若真把我逐出师门,你可就要后继无人啦!师父当真舍得?”少年嗤笑一声,倒是半点都不担心他的这位师父会真的同他生气。
老者忍不住笑骂道:“想我江吴岩一生正直磊落,尊老爱幼,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不肖的混账玩意来了!罢了罢了,快去煮点东西来吃,为师好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顿饭了,饿死师父了。”
江浔闻言,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好说,好说,师父把答应带给徒儿的见面礼拿来,徒儿这便去做。”
江吴岩叹了口气,在腰间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出了一把锃亮的银质匕首出来,递给了江浔。
江浔一脸惊喜地接过匕首拔了出来,看着周身隐隐泛着寒光的刀身,当真是爱不释手。在手中好生把玩了一阵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把匕首收入腰间放好,干咳一声,笑嘻嘻道:“师父先到亭中喝点茶水歇息一会儿,徒儿很快就煮好晚饭。”说着,便朝着厨房奔了过去。
江浔酷爱收藏各类银白色的武器,江吴岩看着自家徒弟那不加掩饰的笑脸,露出了略带无奈的宠溺笑容。缓步走到亭中坐下后,这才慢慢敛起笑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师徒二人欢欢喜喜地吃完晚饭,天色已经黑了,月光照进小院内,让这座本就静谧的小院,显得更加幽深起来。
江吴岩从房内拎了两坛酒出来,纵身翻上了屋顶,低头瞧见还在亭中摆弄着那把匕首的江浔,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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