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太脆弱了。
本自诩心思凉薄,可以不被情丝困扰,淡漠薄义,又哪时真正做到过?一切不过是我自命清高,妄自菲薄罢了。
相较于容浅,她年岁尚小,却远远比我活的理智,活的通透,活的坦坦荡荡。
自此以后,亓官陵一日三餐皆来栖虞院用膳,半月来,从未断过。
经常日来的休养猛补,身子竟比以往更加硬朗了。
年关将近,东宫上下皆忙乱一片,热闹得紧,多日怒急的天色也渐渐收了性子,飘飘忽忽的雪花下得极致温柔。
院中的红梅趁着雪莹开得极欢,曳着白玉裙裾,娇滴滴地艳芳了整个庭院,容浅正窝在火炉前,专心一意地裁剪着窗花。
我向来做不了这种细致活,也只能作让一旁,缩在桌案前,读我的杂籍。
如此静然祥和之景,竟让我快忘了心头所有的烦恼燥意。
冬尽的天,黑得早,我将一本书读完时,已然暮色四合,院中各处灯火如昼,时不时从远巷传进烟花爆竹声。
我揉了揉酸痛的眼,一旁的容浅已经将窗花贴满各处,又用剪子挑剪了灯芯,瞬时,整个屋子都是喜红亮堂的。
而她,在灯火朦胧的照拂下,隐约可以瞧见额间析出的密汗,可眼眸中闪出的,却是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我起身,从桌上倒了杯梅花茶,贴心地呈上去,笑嗔道,“叫你将如婵,解语给赶走了,如今留了我这么一个无用之人,累苦得可还不是你。”
如婵,解语是新添的几个小丫头,年纪与容浅相仿,半月前,亓官陵遣了二十几个侍从来,我本不喜闹,只挑了几个机灵实诚的丫头留下。
容浅接过杯盏,咕噜两下入了肚,一边用袖头擦汗边欢笑。
“她们手拙,留在这边也不过是扰了清净,还不如让她们早些下去歇着。”
她向来极少笑,可我知道,她笑起来时,连外头的梅花都得逊色她几分,就如现今这般,美好灵动。
我竟也看得有些痴。
忽而,院门被开了,稀疏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的小院。我知道,是膳房里送膳食过来了,这半月来,每餐如此。
一开始呈上来的册子,我还会悉心挑几样菜式,后来直接将册子甩给亓官陵选定,我本就不挑食,只要饭食尚能入口下咽便可。
好在,亓官陵每次挑的菜式,都是我平日里较为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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