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亓官陵,已在城门口等候已久。
手上执着的合欢团扇遮住了我的视线,未能观到我那夫婿的容颜,只能垂眸瞧见他绣着五蟒的血红金丝软靴。
我虽不能看见他,可近身时,周遭的空气立即变得稀薄,本就衣着单薄的我,此时更是如同霜降,冻身冰骨。
世人皆言,鄞国太子身欣俊美,貌似潘安,文武兼备,堪称全人,可独独脾性暴戾,冷酷如霜,成了他唯一的败笔。
现今看来,果真如此。
多日的奔波劳碌早已抽空了我所有的气力,浑浑噩噩之中,我被人引领着,行过一道又一道的繁琐礼节,进宫,跪拜,叩首,行止,肃谨庄严。
送至东宫时,我几乎是被容浅搀回去的。
洞房火烛,红衾血帐,厚重的脂粉掩去了憔悴的倦容。
许是冰雪寒天,我衣着太过单薄,加之一月来的劳苦,身子已然有些吃不消,头昏昏沉沉的,恍惚迷离。
外头的丝竹管弦之声穿入喜殿,推盏祝酒深宵未歇,我静静端坐于床沿,等待着夫君撤合欢团扇,行合卺之礼。
旁侧的容浅心细地察觉出我的异样,可无奈碍于孺节礼数,也只是温声安慰道,“姑娘,再等一会,算时辰太子该在路上了。”
我轻轻点了头,强撑着乏累的身子,挺身端正。
子时时分,远楼钟磬之声掷声而起,外院喜乐才罢。随后惊觉容浅不知何时已悄然退下,轻盈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近至咫尺。
寒气逼近,我怔住,未敢吱声,如昼的烛火透过团扇,影影绰绰能瞧见他欣长的身子,似曾熟识。
终于,他抬手想撤去团扇时,我竟感觉自己的愈加轻飘,眼前一黑,身子不自觉地倒了下去。
沉下眼的那一刻,我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个红衣身影,朝我走来,面模清冷,额心蹙成数痕,单手翻背,轻轻碰上我的额头,顿时,凉意袭来,驱散了额间的燥热。
那身影,好熟悉,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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