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叔玉从太子处借了件斗篷让刘沅莹披上,因不想惊动旁人,两人步行返回刘沅莹的住处。这时已近丑时,正是夜里最冷最暗的时候,远近高低错落的宫殿在凄冷的夜色中隐显不定,让人的心情也越发的不安。
刘沅莹默默地走着,忽听裴叔玉说道:“今夜多亏了你。”
刘沅莹一怔,只听他又接着说道:“这几年的朝堂越发诡谲多变,对于太子和裴家来说可谓举步维艰,处处受限。太子的位置虽说尊贵,却也尴尬,不说皇上的种种堤防,兄弟之间的算计暗害,更有像王承福一类的小人在皇上面前谗言陷害,所以太子每行一步都小心翼翼,如临深渊。若今夜让那尹兴得逞,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要多谢你。”
刘沅莹皱眉思索,疑惑道:“我不明白,像王承福一类的人,不过是皇上的奴仆,怎敢又为何陷害太子?”
裴叔玉看了刘沅莹一眼,耐心解释道:“你也知你的父皇不理朝政,王承福虽卑贱却日夜服侍皇上,想尽办法取悦皇上,投其所好,纵其玩乐。而太子却忠信平和,富有才干且聪明贤达,与皇上的为人处事截然相反,你想,若太子日后顺利继位,像王承福一类的小人能有好果子吃吗?所以他和朝堂上一些和太子对立的人就要千方百计阻止太子即位甚至不惜害死太子。”
“这个……这个坏蛋!”刘沅莹气得想骂人,又一时词穷,只反复道:“怎么会有这么坏的恶人,为了一己私利,竟不惜颠倒黑白,中伤国储!”
停了一刻,她又问道:“你的意思这次的事背后主谋是三皇子?还是王承福?”
“不确定,也许是几方合谋,也许是某一方的单独行动,但不管怎样,想要把这几个毒瘤全部铲除都不是一件易事。”
说话间刘沅莹居住的院子就在眼前,裴叔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道:“天快亮了,还有很多事要安排,四公主请回,裴某告辞。”
刘沅莹看着裴叔玉消失在夜色之中,一时陷入沉思。
就这样折腾了一个晚上,刘沅莹几乎没睡,一大早便约了谢眉远去围场,一路上只见几百名侍卫与兵士集结整齐后分四个方向散开来由外向内驱赶猎物,华林围场本就放养了无数的山鸡、野兔、狐狸、麋鹿……甚至有豺狼虎豹,被兵士们一阵摇旗擂鼓,吓得四处奔逃。太子、三皇子、裴叔玉和蓝颐立刻带领各自的队伍冲杀上来,这些人都是在京城闷了许久,一旦上马挽弓无不兴奋,个个持弓射箭,来回驰骋,不一会儿便满地都是被砍翻或射中的猎物。
刘沅莹和谢眉远身边各有几十名侍卫保护,倒也不惧危险,只谢眉远看了地上血淋淋的猎物面有不忍,刘沅莹笑道:“眉姐姐若不忍射猎,晚上的烤野兔也没有份哦!”
谢眉远笑道:“你倒说嘴,这半天了也没见你射中一个。”
刘沅莹笑道:“今儿遇到的兔子都成精了,跑得要飞起来。”
两人飞奔一阵,远远望见一队人马飞奔而来,前面当先一人坐骑骏马,神采飘逸,正是裴叔玉,只见他扯满弓“嗖”地一声正中一只野兔,随从们一阵喝彩,不及将野兔捡回,忽一宫女骑马窜出,将野兔拾起交给一位华服少女,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三公主刘丽姝,只见她笑盈盈道:“玉表哥,把这只兔子送了我吧,我今天还没射中一只呢!”
裴叔玉只一点头,拨马便走。
刘丽姝见裴叔玉冷淡漠然,十分气恼,对着捡野兔的宫女狠狠地抽了一鞭子,转头看见刘沅莹与谢眉远在旁边,更是羞恼,眼珠一转,换了一副笑脸拍马过来道:“你们两个愣着做什么,太子哥哥他们射的猎物已经过百了,咱们也不能落后,一起吧!”又招呼刘、谢二人身后的侍卫道:“你们总杵着做什么,四公主与谢小姐猎不到,要你们是做什么的?”
那些侍卫们面面相觑,参差不齐的应了声“是”,便都忙着搭弓射箭,寻找猎物。
刘沅莹心中惦记太子之事,早已无心射猎,见刘丽姝兴致勃勃,只好随她骑马狂奔了一阵,正心不在焉之时,猛听的“啪”的一声鞭响,似是有人抽了自己的坐骑一鞭子,那马吃痛,嘶鸣一声,前蹄抬起,险些将她甩下马去,随后那马便疯了似的往前奔去,刘沅莹吓得紧紧抓住缰绳,耳边只听见一声惊呼:“四公主!”再回头时,已望不见谢眉远及众人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