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什么他要自杀呢?”他们刚一坐下,林尚就急不可耐地冲他冒出了这个问题。
“我至今也不知道。”他的目光飘向远方的城市,在北京遥远的天空的西边,依稀可见的地平线,在夕阳的映照之下。林尚注意到自己前不久已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了,总是没有答案的,却让他很刺痛。:“我的母亲跟我说他和生意伙伴之间竞争有很大的矛盾,那些人是一个国际走私集团的成员,有时候我更愿意相信他不是自杀的,而是被人谋杀的。我一想到他是为了逃避斗争,离开了这里,丢下我,我就会感到非常的心痛。”他的眼睛里早已经充满了泪水,但是却还没有掉下来,:“我肯定除了用自己的手枪解决自己之外,一定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因为这让我的生命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白,现在仍然让我感伤,让我伤痛。”
“对不起。”林尚感同身受地保持了沉默。
“别人说他杀了四个黑帮的盗贼。”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但是永远都没有办法证明这一点。”
“你认为这是他干的吗?”
“是的。”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个如此和蔼的人会犯下如此罪行呢?”
“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我养母跟我说的。他们因为那些版画起了争执,他们怀疑版画里面暗藏有什么信息,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它们关系到了审判者的宝藏。柏拉写的那些东西,要么是更古老的一些文字的解释,要么是按照传统的口述的记录,他们肯定是这样认为的,而且事实上,里面的确是隐含了一个暗示,尽管不是很完整,或者我们无法理解,但是的确是在图案之中的。我确信这帮匪徒是知道了它的存在,他们想从父亲这里把版画买过去,但是他拒绝了,然后他们就想要威胁他。我的父亲有一个合伙人,或者说是朋友,”
李汉斯停顿了一下,像是思考着什么,然后接着说道:“也许是我的另外一个父亲,是他的情人。其他人把他折磨死了,我猜想也许是他们想要恐吓我父亲,但是事实上是,有意或者是不小心将他杀死了。我养母说,那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很晚的时间了,他们开始疯狂的往家里打电话,他们想要威胁我们,他们不仅仅针对他,而且还有我们在内。”
“于是你父亲就把他们杀了。”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他不愿意把版画给那些人。但是我不知道的是,他是不是想要保护他的家人或者只是为了给他的朋友报仇。你听说过汉朝的虞婴和东方牧吗?”
“不是什么言情小说的男女主吧?”林尚开玩笑说道,想要给谈话增加点戏剧色彩,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某个古代传奇人物的名字,但是她知道的的确也不是很多。
“虞婴,是汉朝一高官的儿子,东方牧,是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他微笑着回答说。
林尚端起咖啡杯,示意专注听他接下来的解释。
“这段历史和它的主人公使我父亲非常着迷,是他的偶像,他跟我讲了无数次了。虞婴是权臣的儿子,也是一个因为其渊博的文化和浑然天成的样貌以及修养被世人皆知的翩翩公子,而东方牧是一个百战百胜的为战场而生的将军,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文人雅士,武林高手和一些权力相当的人士。这在父亲的眼里看来他更值得人崇拜。在汉朝时期,东方牧带领着翰林旗将一支屡犯边境的他国军队一次又一次的打败。”
“什么是翰林旗?”
“翰林旗是东方牧创立的战旗,是一个由数百名年轻贵族男子聚合而成的一个精英部队的标志性战旗,他们都是成双成对的,他们发誓誓死不与伴侣分开。东方牧在那个时候将虞婴收入了自己的帐中做军师。就是因为这种为了朋友而去绝望战斗的这种极端的激情,他们被认为是不可征服的战将。”
“啊!”林尚惊叫了起来,这就让她明白了一些东西,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在汉朝的史书记载里,是有说到那个时候的君臣贵族之间是崇尚男风的。
“在审判者军团也有同样的情况。那时候这种情况还是有限的,但是还是无法计数,他们两两作战,而且从来都不会抛弃对方。不论是活着还是死亡。审判者战军是誓死不会投降的。有一个审判者的印章就很明显的反应了这一点,上面雕刻的是两个战将手拉手拿着同一把武器。这个形象跟事实上的并不相符,只是一个象征。审判者战军并不缺少配给物资,每个战将根据军团的规定,都拥有独立的充足的武器和装备,那个印章只是象征了一起宣誓的伴侣。”
“那么你认为你父亲实际上不是为了保卫家人,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替他的朋友报仇,”林尚想把李汉斯正在大脑里描画的图景做个总结:“他对他的伴侣也许下了承诺就像那些翰林旗里的成员一样,就像审判者印章寓意的那样。”
李汉斯没有回答,目光又一次游离在那些夕阳映照下的风景之间,消散在遥远的天际。
林尚把自己的目光也投向了相同的方向,但是她满眼的却是那个时间久远的那一个下午,那个被火烧云染红的整个天空和大地。
她又喝了一口咖啡,已经凉了,于是她又开始静静的观察着这个小时候就爱慕的大男孩。最后,他的眼眶里又闪烁着满满的泪光,看着林尚,林尚紧张的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就像被什么挠了一下的不安。于是他做出一副胡祎天惯用的矫揉造作的模样,说道:“很美不是吗?”
“什么?”
“爱一个人爱得可以为之付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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