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苏有容便在李家住下了,和李远隔间房屋,无非每次见到李夫人的时候,有些害怕,再无其他,有容行事中规中矩,只有单独和李远在一起才会哈哈大笑,无拘无束,当然在李庄主的面前也是一样。
四年光景悄然而过,李远的文学生涯也算暂且告一段落了,生意家族,认识字不过一方面,更重要的以实力守护这种家族荣光,头脑文字固然重要,但是在什么样的世界,自然以什么样能力为水准,在这世界,五行术为主,文武次之,故而修五行,人皆要为之。
李府已经有百年底蕴,金银财宝自是不计其数,可是测五行还需家族门人来试验,十岁那年,李远已经稍微了解五行,长相更是出众,故而在家族之中更像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而有容虽然容貌俊俏,但终究是仆人,如何赢得他人尊重。就是扫地的仆人见他亦是不过嗤之以鼻。
书房前面,有几株桂花树,加上初秋,桂花满园,香气扑鼻,李远最喜欢在桂花园的亭子里观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是几个时辰。而有容则是站在亭子外,守护着阿远,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有容,以后你是念书,还是修五行?”李远用手拉过来一枝桂花,用鼻子闻了闻,然后说道,那桂花着实香气宜人,李远也不忍心将他折下来,只是连着枝叶把玩,随即放手。有容面色平静,看了一眼李远,有些打趣地说道:“我看着你就好了,现在伺候你,以后你保护我。”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油腔滑调了,明日就要试验修行根本了,到时候父亲交给我的口诀,我全部告诉你,要是能修炼最好不过了,到时候我们出去闯荡,也不必怕那些有能无德的高人了。”李远略微激动地说道。
有容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他知道他是没有资格谈论修行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外来的人,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上天的恩赐,若是奢求这些,岂不是会失去所有,当初他也依稀听到,自己是没有修行的能力,所以李庄主才会保全他的性命,四年过去了,对于李家的仇恨,因为李远的关系倒是淡了很多,况且现在也有心无力。李远看着有容,想到自己亦是无能无力,也不过是笑笑罢了。
“对了,有容,你说以后你会杀了我吗?”
“你比我厉害,再说我怎么会杀你呢?以前的时期我都记不清楚了。”有容说道。
李远不再多问下去,次日清晨,李氏夫妇很早就来到了大厅,仆人更是将五个高二尺的铁盆放在厅内,另有五位长老在厅内左右坐定,李庄主自然是在首位,李远和有容起床之后直接来到厅内。
五个铁盆分别放着金粉、清水、枯木、油灯、以及干土,有容站在李远的后面,李庄主慢悠悠地起身,稍微整了整衣衫,将李远拉到自己的面前,至于有容只得和靠近门窗的仆人们站在一起。
李远不知所措,依次和几位长老行礼,“远儿,这几位是五行长老,擅长辨识孩童是否可修为,眼前是微五行,若能控制,便可修习,你就一个挨着一个实验吧。”
那天李远怀着紧张的心情,在五位长老的面前一一试验了一番,分别将金粉熔成一块,清水结出寒冰,油灯陡然熄灭,枯木长出新枝丫,干木莫名其妙隆起,微五行样样精通,只要长老给出口诀,李远总能运用自如,而且发挥的比任何人都好。
所有的仆人以及长老都向李庄主道贺,李远那天被淹没在所有的祝贺声中,而有容则是在门框内看到了所有的祝贺以及荣誉,不过都是向李远送去的,有容没有说话,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之后,他有些无奈地敲了敲有容的门,有容还没睡,脸色依旧看不出喜怒哀乐,李远拿出包袱直接递给了有容,“这是烤鸭,还有我今天试炼的口诀,你可以试试,我怕被娘看到,就先走了啊。”
有容看着李远离开,心中不知是感激还是无奈,他看到了荣耀无限的李远,心中愤恨。纵使他无资质,但如果父母尚在,或许也会受到父母的疼爱,可是现在只能躲在门框外,窗户底下,看着别人过着比自己强一万倍的生活。
他拿着李远的口诀,勉强记下,来到桂花园内,稍微尝试了一下微五行,可惜油灯依旧亮着,清水依旧温温的,纵是他身为木行术的后人,面对着枯枝烂叶,依旧是无计可施,只能看着枯树枝在风中摇动,再无其他办法。
那天有容终于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他恨自己为什么家庭这般凄惨,他恨自己为什么所有五行全部不能修炼,他恨为什么坏人却可以逍遥法外。心中早就消失的怒火以及仇恨,又一次被点燃,可是他不知道找谁痛下杀手,李氏夫妇的五行术高深莫测,凡夫俗子的气息根本不能靠近,至于李远,他不敢,也不想。
李远的根基前所未有,李庄主又是金行术的集大成者,所以李远想修炼任何秘法都是不需要争取的,全部都是现成的,而有容每日只能熟读四书五经,而后看着李远每日送来的口诀,扔了可惜,便将其编成书册,放在枕边。
转眼间八个春秋,李远略带有痞气,而且是李家所有人眼中的无上五行术家,每每到一个地方都被众星捧月般地对待,至于有容略显文弱,但风骨气质却不亚于李远,大家都以为他是李远身边的绝世高手,专程保护李远安全的,因为十几年来,没有人在意过苏有容的行为举止,仅仅苏姓这一点就足够了。
那年李远本已经和邻近镇上的姑娘定好婚约,按照道理来讲,这一辈子前十八年总算是在父母的安排下风风光光的过来了,李远不曾违背过父母的意愿,定亲也是,当然李远并没有亲自过去,他的大名,在整个清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被李远的家人看中,自然也是修来的福分。
可是有的时候物极必反,风光的背后总有付出,李庄主在李家庄这片地界生意无数,就是在清河城也是如日中天,可人总不能一蹴而就,其中也是说不清的艰辛和看不见的黑暗,清河城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大家大户没落,唯独清河城李家没有丝毫衰退的迹象。
李庄主原名李天德,这个名字好久没用了,被人熟知的不过是行一善,早年李庄主靠着一手炼金术白手起家,可是五行相生相克,若李家庄金行术盛行,势必导致其他四行衰落,以至于阴阳不和,炼金术也难维持下去,生意周转,资金往来,少不了金银,又加上帮助周边李氏,导致炼金过多,树木水流衰竭,皆是相应减少。故而李庄主便开始从外地挖补口诀,引流移树,然各地皆是阴阳持平,岂能容忍李庄主因一己私利,而行此不义之事,所以便与李家结下梁子。
不过李庄主从不自己动手,皆是别人宣战,李庄主便会与五位长老前去会战,若是赢了,则赶尽杀绝,若是碰到没有修为的孩子,便留下一个,故而清河城以及周围的城镇皆叫李天德为行一善,大有嘲讽之意。
现如今李家门厅日盛,李庄主也不再干这种勾当,总的来说行一善的名号早就没了,而李庄主的盛名以及李公子的名号倒是渐渐别人熟知。
当初李庄主赶尽杀绝地一个是木行术世家苏氏,另一个便是水行术世家刘氏,所谓杀绝不过是直系而已,旁支李庄主也没有放在眼中。
那天李远正在修炼以水成冰,有容则是在旁边看着,李婶突然从前厅跑来,说是李氏桥门聚集了四位高手,两位木行术尊者,两位水行术尊者,纵使一般的五行修士在清河城已经能够排上名次,何况乎高上几级的尊者。
五行修为数年才可称之为控术士,对五行之一算得上运用自如,其次便是修士,掌握两行术,一主一副,再高点便是灵修士,两行术运用自如,之后才是三行尊者,四行灵者,五行仙者,突破五行,尚且无人。
所以有言,一行控术初修道,两行修士懂决要,三行尊者踏虚空,四行灵者名世间,五行仙者未尝闻。
十几年来李远家中并未出现过什么大事情,而且在李远看来,家中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不知所以的李远便跟着李婶拉着有容去了李氏门前的桥下。
李氏夫妇以及五名长老都在桥上,四名尊者脸色不善,那时李远听李婶说,两位木行术家乃是苏家尊者,两位水行术家乃是刘家尊者,皆是为报当初灭门之仇的,李远这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做了多少错事。
李远不敢说话,自是在桥下面看着,那四位尊者皆有驾驭虚空,搬山倒海的劲头,李庄主不过是修士而已,而李远更是一个未出名的控术士,所以李氏夫妇以及五名长老全部被斩杀,李家的仆人见情况不对更是四处逃窜,仅留下李远和有容站在李家门前。
那四位尊者见状当即上前,“苏尊长,这位就是李远,后面的是苏有容,如今敌人已灭,吾当回刘家交差,这两个毛孩子就由你来处置吧。”
“好,刘尊者请回,这有容乃是我苏家外户,在李家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也该尝尝享福的滋味了,至于李远我会处理的。”那苏尊者笑着说道,那两名刘氏尊者便踏空而去。
李远眼中尽是愤怒,想要上前抱住父母的尸体痛哭,可是看到这四人的面目更是可憎,当即挥手掀开地面,可惜还未动手早被苏尊者右手向前一摆,李远便躺在五米开外,胸口疼痛难忍。
“有容,我们先回去吧。”苏尊者说着就要带走有容。
李远嘴中都是鲜血,难以开口,想要起身,但全身筋骨似乎错位一般,根本站不起来,依稀能够听到有容讲话。
“多谢尊者报仇,只是有容不能修为,便不与尊者回去了。”
“哎,什么能不能修为,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绝对的,现如今家主修为无上,可斗转星系,跟我们回去便是,而且这李家小子资质甚佳,带回去将他修为全部转移到你的身上就行了。”苏尊者笑嘻嘻地说道。
旁边的另一名尊者闻言,当即用手将李远吸了过来,“有容,你是苏家一份子,今日将李远带回去正好给你试验一番,况且尊者岂是容易修炼而成的,多亏家主、、。”
“念寻!莫要多说!”为首的苏尊者言罢,便将李远和有容带离了清河城,来到了木华城,此城多是木行术家。
清河城李家从此绝名,余下的家仆将李家所有财产分割,形成诸多小李家,那年李家彻底没落,所有的美好只持续了十八年,李远虽然后来回到了清河城李家庄,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没了意义,他和有容的恩怨也算是了结的差不多了吧,至少李远是这样认为的,人生不过是一程接一程,直到青山绿水,再来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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