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庄寄霜再没有像三天前那样哭得惨兮兮地出门了,估计容椿早就治好了她的留恋和悲伤,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快活得不像话。
襄国公府与域园的距离也不是很远,日后要来往却是极方便的。不过二老太太早就嘱咐了,若无必要,禁止庄寄霜三天两头跑回娘家。即便康安郡主大度不介意,她们上头可还有个李太夫人呢!
二老太太早就对庄寄霜传授过这方面的理论,长辈的宽厚也是建立在后辈的恭敬与孝顺之上,所以做后辈的万不可轻狂失了分寸。在这些方面,庄寄霜还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大家也都放心得很。
送走了庄寄霜与容椿二人,庄裴泾与穆抒衍就站在二门处说话。
虽然很不想提及,但庄裴泾知道接下来也是必定要面对的事情。他们仿佛很有默契地走到旁边稍偏僻的一处柳树下站定。
还没开春,柳枝都光秃秃地垂着,显得格外没有生气。人在树底下站着,刚才的喜庆热闹一下子就被隔绝在外,没有风,也没有声音,干枯枯的柳枝仿佛专程就是为衬托人此时的心境。
两人都觉得有些难以开口,不知该从那里说起比较好。
最终还是庄裴泾先出声,道:“时辰定好了吗?哪一日......”后面的“搬走”二字仿佛突然丢入水底的小石子,悄无声息地就没了踪影。
穆抒衍也知道他其实极不愿意面对这桩事,所以连搬家这样的字眼都说不出口。只是世间本就有太多的无奈之事,她也无法。
若换做一般人,早就嫌弃她的矫情和做作了。即便她现在有了一个广南乡君的名号,有了一栋小宅院和一小笔财产傍身,但相比京中的贵家小姐,她拥有的这点东西,也根本不够看的。
再说如今这世道,女子本就应该依附于男子过活。而她面前刚好就有这么一位才能卓绝,神采英拔,举世无双的男子,且还对她有情有义,爱重有加,换了谁不会紧紧抓住呢?
只有她,心中还始终抱定那些可笑的说出来毫无意义的念头,非要抛开这一切,去独自面对困难,品尝艰辛。
有时候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样的坚持有何意义?
可他却一直默默地支持着她,支撑着她,不管她做出何种决定,他都报之以微笑、鼓励和肯定。
他到底是有多爱她,有多想对她好啊!
穆抒衍突然间再也忍不住鼻酸,忍不住眼泪,忍不住内心里的汹涌和澎湃,她第一次主动地展开双臂,紧紧地投入到庄裴泾的怀抱了,完全忘记了身处何时何地。
庄裴泾一时间也呆住了,只来得及感受胸前突然撞过来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和修长柔韧的躯体,完全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甚至他都忘记了要用自己有力的双臂去紧紧回抱住她。
直到穆抒衍温热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胸口,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阿衍?怎么了?阿衍?”
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漂浮在水面上的鹅绒,仿佛生怕惊起一丝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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