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诉说苦痛,可是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好像这个词已经刻在她的骨子里,她再也逃不出去了。
阮宴君染得精致的指甲早就被她剪得干净。留着太长的指甲她总是担心会抓伤自己的脸,而沈迟卿的指甲,保养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从指缝到指尖的精致。
像一个娃娃一样,一点也没有灵魂。
“我以为我的一生会就这样过完,及笄了就出嫁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以后为他操持家务,管理内宅。可我遇见了阿颐。我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像他那般——那般令我心生欢喜。”
端庄娴雅的沈皇后提起付和颐的时候,脸上的甜蜜笑容不似作假,阮宴君登时有些怔愣。沈皇后平日里从来都是循规蹈矩,坚守自己作为贤后的底线,从来不会露出这样青涩甜蜜的表情。
可是,沈迟卿本来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啊。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阿颐的,你们俩之间或许有些奇怪的气氛?但是他在我眼里,真的很好很好。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男子,那样出尘俊秀,从容不迫,运筹帷幄的翩翩公子。好像见到的第一眼,就会莫名地被吸引过去。”
阮宴君随手取了一块奶黄酥喂给沈迟卿。她本来就不好好吃饭,今天晚上吴贵妃又闹了这么一出,宫宴上几乎没用什么东西。
好歹,阮宴君知道自己是心疼沈迟卿的。
沈迟卿看着阮撩撩女士如此清新脱俗丝毫不带羞涩十分习惯的动作有些愣,却终究是红了脸就这阮宴君的手缓缓吃起来。
“皇后娘娘,不瞒您说,我早年也是喜欢过当今的。”
沈迟卿刚刚哭过的眼睛此刻显得格外水辘辘,红红的眼眶之中带着几分惊讶的探究之意,是皇后难得的呆萌可爱了。
“可是——”
“可是我现在看着一点也不像,对么?”
沈迟卿又点了点头,她那双水亮动人的大眼睛此刻显得炯炯有神。阮宴君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沈迟卿的头。果然是保养得极好,触手滑软。
“我以为你不愿意争,是想要明哲保身。”沈迟卿软软的口音缓缓道来,她一直以为——。
“当今那样的人,确实很难有女孩子不喜欢。但是到底是不合适的。皇后娘娘,不合适的。我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很厉害,很有才华,有自己的野心,想要拼搏想要权力,但是我不是。我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或许是在大漠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块儿驰骋,或者是隐居大漠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我不喜欢约束,也不喜欢禁锢,所以我们两个人不适合。不合适的东西,就应该早些舍弃掉,强扭的瓜不甜。所以,当他为了权力做了那样多的事情的时候,我不喜欢他了。”
“我阮家不需要我争宠来巩固地位,也不需要我如何,我不喜欢他了,所以我也不会争宠。宫里头那样大,养个阮妃还是绰绰有余。就比如某年某月某日,某位阁老看中了我,让我到他那儿学习,直接当官,不用考试直接录取,但我根本就不想参政,而又不得不去做一样。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而我无法拒绝,只能接受。所以我不愿意争,不是因为我想要明哲保身,是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个东西,无欲,则无求。”
阮宴君不争不抢,不过是因为她不在乎这个东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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