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替您去打理那些事儿吧。我今年也过了生日了,我都十一岁了,虚岁十三了,京城里的大家小姐们早就开始学习管理深院了。”
梁昀冲阮宴君笑了笑,一片通明中,她精致光洁的下巴轻轻搭在她的肩上,语气中包含着信赖和坚定。“去吧。”
紧急部里人来人往,但是井井有条,一点也不紊乱。士兵们整整齐齐地列队,喂马,打理行装,而阮宴君跟着管家来到了后院。这里是军营中仆妇,婢女,小厮们聚居的地方。和镇定自若见过太多次大场面的士兵比起来,他们似乎有些许吵闹了。
很多都是宫廷里派来的新进的宫女太监,没能真正见识过打仗的模样,一个个都唧唧喳喳的吵来吵去。
阮宴君缓缓舒了一口气,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在手上把玩着,听见管家深厚的嗓音,“都给我安静!”
那些人被他的威严震慑到,这才缓缓停下说话。有几个胆子大的倒是面上极为挑衅,一位年纪稍长的嬷嬷甚至出言顶撞,“你是谁?你又算什么?凭什么让我们安静?”
管家没再说话,只是看向坐在一旁静静不出声的阮大小姐。她挑了挑眉,将匕首抵给了管家,管家只是轻轻动指,手中的匕首直直扎进她面前的八仙桌里,竟是将它穿透!
管家替阮宴君把匕首抽出来,阮宴君将它拿在手上,用上好的绫罗绸缎缓缓拂去木屑。抑制住初次尝试有些慌乱的内心,在一片呆滞的安静之中开始说话。
“他作为本小姐府里的人来说话,什么身份也需要跟一个奴才解释了?”阮宴君不知道此时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只知道她现在其实内心紧张得狠,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她说话的态度都是来之前管家透露给她的,叫她越嚣张越好。
她是阮家的女儿,就算再害怕,也绝对不会退缩。
阮家祖传的的匕首在烈日之下发出阵阵寒光,这是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的匕首。她没说什么话,只是从管家的手中拿起了一条长鞭。
“今日大敌当前,你们竟然还有心思说这些话。一个个都给我仔细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去领罚。惩罚么——自然是我定。”
“你们觉得,能不能受住我这个金丝倒勾长鞭了?这鞭子是我爷爷给我的,听说是当年鞭刑最佳用具,他当年用的极其顺手。再蘸上盐水,换十几个壮汉来打——”她缓缓拖着语调,学着母亲平时教训下人的模样开口,一个一个观察过去,看着下面的人脸色越发苍白,只是还有几个老油条在强撑。
阮宴君自小习武,用鞭还是会的,只是到底十一岁小女孩力气不大。阮宴君把鞭子递给了管家,这么多年的默契不是盖的。他会意,一鞭子抽在了刚刚为首那个顶撞的嬷嬷身上。
那一鞭子响在后院里,她已经颤颤悠悠的倒在了地上。被抽过的皮肉均是翻滚出来——这个皮管上有倒勾。她又出声,管家又是一鞭子,她的脊椎大约就废了。
从小生在军营,阮宴君见过很多伤的太重的士兵了,只是她总是对他们抱有敬意,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在奋斗,受在重的伤也都可以接受,她不怕。只是这是第一次,借她的手让一个人废掉。之前罚两个小童在雨中跪着,后来阮宴君才知道他们回去后大病一场,倒也没死,只是他们的主子三皇子因为他们出言不逊,亲自向她赔礼道歉,最后又是狠狠罚了那两个小童。
而这个嬷嬷,脊椎废了,失血过多,大约活不久了。
可是阮宴君必须这么做,以儆效尤。大敌当前,如果从内部开始乱了起来,一定会败。而她们不能败,阮家的孩子从来不会拿国运开玩笑。
冷了神色,阮宴君又继续说道,“现在知道后果了。”
“还有异议?”
下面人一片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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