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稀奇,”苏怀若凑近去,冲他眨巴眨巴眼睛,“勾得旁人舍生忘死,百依百顺,本便是我等狐狸精的基本素养。”
不出声还好,他这一说话,无尘就觉得自己这光秃秃的头顶上即将要长出一片繁盛茂密的草原。
月兔瞪了眼他,以示警告。
“雪儿,”无尘虚弱道,“扶我坐起来。”
月兔难得乖顺,轻手轻脚地将他扶起来。
“你出去罢,”无尘恹恹的,用眼神指向药没停,“将那闲杂人等也一并带走。我有些话,想同这小狐狸精聊聊。”
按说这样称呼已过而立之年的苏怀若,是不合规矩的。但苏怀若本身便是混不吝的性子,从不在意繁文缛节,听他一口一个“狐狸精”喊得起劲儿,便一撩鬓边墨发,行媚眼如丝的妖精作态,坐到他床边。
连说话都要捏着嗓子:“能伺候一回兰因寺里的高僧,奴家真是,此生无憾了呀。”
“……”无尘恶寒,险些白眼一翻,被他恶心吐,“净莲出类拔萃,原为兰因寺古往今来最超群绝伦者,其异禀悟性乃我辈皆不能及,若不出你这个意外,他可是要涅槃成佛的。如此杞梓之才,勾走他,已够你吹一辈子了。”
“莲儿的确悟性极佳,大师放心,即便出了我这个意外,他也能涅槃成佛。”苏怀若言笑晏晏,显然是在以家属的身份骄傲自豪。
无尘仿佛从这句话中隐隐察觉出了什么言外之意:“你想做什么?”
“这个你放心,”苏怀若漫不经心地,对上他的目光,“左右,我不会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更不会威胁他,让他去杀人。”
任无尘再怎么眼花耳聋,也听出了他话语中毫不掩饰的责备之意。
“他心有魔障,佛缘已断,再守戒规,也无甚意义了,”无尘年事已高,又常年积郁,自然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当初,若不是你强行带他出寺,让他破尽佛戒,我又怎舍得让他去!”
“你年少时也曾出寺游历各处,斩妖除魔,守护苍生,”苏怀若一双眸子泛着冷光,“许你心怀天下,便不许他悲悯众生了?”
“你!”无尘气急,却又无言辩驳,只得一连串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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