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金鳞阁企图伤害自家徒弟的那群“后生仔”收拾完之后,苏怀若并未离去,而是大大方方地携寻三去了冯异的住处。美名其曰“老友借宿”,实则死皮赖脸的蹭吃蹭喝省从客栈里租房的钱。
也就苏怀若,仗着自己年轻时候的名头好便肆意妄为瞎胡闹。重要的是“风神”冯异还没赶他,任由这长不大的主儿白吃白喝白住,甚至报自己的名字到钱庄里去拿银子花天酒地。好在这人还算有良心,不大吃不豪赌,不逛窑子不撒钱,开销最大地儿便是去给几个伤得重的修士医治。
本已翻篇了的“伐林”之事再次在坊间流传开,这回却不再指责林图南“杀人不眨眼,屠尽药宗三千子弟”,转而说起“名门正派为夺‘员峤’地图明争暗斗除药宗,由于牵连甚广,才强行将锅推给因‘磨镜之好’而为人所不齿的林图南”来。大有给林图南洗白,转黑修真正派的趋势。
即便正派联盟已及时采取了相应措施,但终究堵不上悠悠众口,流言俞传俞烈,远在南陲的天府总部收到了消息,赶忙紧急召回分散于各地的分府主,商议该实行的对策。
就在正派名气一落千丈,天府权威岌岌可危,修士们的地位隐隐动摇的时候,苏怀若正与寻三在天汉的月老庙内游玩。
哪怕现如今修真界的地位已经足够与帝国朝廷抗衡,但芸芸众生中能够有天赋悟道修行的毕竟是少数,多的是寻常平民百姓。他们没有得道飞升,亦或做官为民,福泽天下的大志,整日庸庸碌碌的忙活,生平最大的梦,便是赚点小钱,成亲生子,护得家人安康快活一世。
故此在修真界乱套之际,月老庙仍是人来人往,道路两旁的叫卖声络绎不绝,在炎炎烈日下更显热火朝天。
苏怀若拉着寻三,没进庙里去参拜那尊以巨石雕刻而成的月老像,而是来到那棵挂万千红绸的许愿树前,仿佛同故人重逢般的寒暄道:“啊榕,别来无恙否?”
他伸手,抚上痂痕斑驳,宽大而粗壮的树干,合眼半响,遂笑说:“没事儿,我现在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好得很呢!”
再半响,他笑得愈发开怀:“呀,这都被您给猜着啦,我的确有些事情想找老爷问问。”
很快,又赔礼道歉:“怎么会呢,我可是一下山就跑来见你了,赤诚之心,天地可鉴!不管有没有发生这件事情,我都是挂念着你们,一心要回来的!”
风和日丽的天空顿时飘来几朵乌云,欲做雷雨,惹得行人神色匆匆往外,迈开了回家避雨的步伐。也不知是不是呼啸的狂风摇的,反正巨大的榕树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晃动了好几下。
苏怀若笑得有些尴尬:“……”
尽管波折,但最终他们还是成功进入了榕树内所通往的秘境当中。
白昼更换成黑夜,挂一轮皎洁团圆月,脚下实地被云雾烟霞代替,其中立一棵高大通天的相思树,枝头束不可计数的红绸,显然是秘境外榕老爷的放大版。
绕过相思树往内,便是琼楼玉宇,金碧辉煌。有仙人缓缓自殿内乘云霞而出,拄杖巾囊,童颜鹤发,眉心一点朱砂痣,平和超脱,仁爱慈祥。
“小月!”苏怀若笑喜颜开地张开双臂,给了仙人一个大大的熊抱,“好久不见呀!”
“唔,应该是挺久的了……”仙人懒洋洋地在他怀抱内揉了揉困顿的双眼,“比起上一次见面……你老了好多。”
“……”如遭重击的苏怀若松开他,怒道,“闭嘴死老头儿!你有资格说我嘛!怎么自己不反省反省今年一千零多少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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