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若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您有让别人巴结你的权位么?”檀希言又问。
苏怀若再次老实的摇头。
“……”檀希言便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既然无钱无权无势,便莫要做一夜暴富的美梦了,还是去打点儿零工,好好过小日子罢。”
毕竟是不知道从那个旮旯底儿蹦出来的人,俗气就算了,还傻,难免会让这位很有经济头脑,年纪轻轻便将檀家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得到了达官显贵们青睐的公子哥儿感到嫌弃。
当人嫌弃起另一个人的时候,即便是从良心上觉得不应该,也控制不住自己挤兑鄙夷的言语行为。
对于他的轻视,苏怀若也不知是揣着糊涂装明白还是真没察觉出来,只低眉顺眼,委委屈屈的撇嘴道:“檀兄说得有道理嗳,看来我这辈子是发不了财啦。”
这状况被坐在苏怀若身边正和檀夤聊天的林唱晚留意到了,不由便峨眉倒颦,怒眼圆瞪:“檀公子,过分了啊,我师父都已经这么傻了,你还挤兑他,你的良心不痛吗!”
刚想帮着林唱晚责怪檀希言几句的檀夤:“?”
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骂个狗血淋头了的檀希言:“??”
苏怀若:“???”
于是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皆不知作何言语了。
最后还是唯一靠谱的檀小姐率先出声打破尴尬,朝苏怀若赔礼道歉道:“家兄这是喝多了,醉起来甚么疯都耍得,竟说出这种胡话,真真贻笑大方了,还请苏先生见谅。”
“你们这群人好奇怪,”苏怀若不解道,“檀兄说说实话而已,怎还不许了呢,难道我的斤两会随你们口头上的话儿有所增减不成?”
闻言林唱晚恨铁不成钢地嫌他傻,檀希言颇为唏嘘地叹他呆,唯檀夤愣了半响,后伸手重重刮了刮林唱晚鼻梁,语气温柔的责怪道:“晚晚,苏先生是有大智慧之人,你当好好学习体会才是。”
“是是是,”林唱晚福至心灵,突然侧下腰用脑袋去蹭了蹭檀夤,嘟囔道,“你从来都是这样说,依我看哪,在你眼中,就没有谁是不能用‘有大智慧’这四个字来形容的。”
“孔先贤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这等家喻户晓的道理,你不可能不明白,”檀夤将手绕到她脑袋的另一侧,轻拍着柔声道,“我知道你平素不喜枯燥言语,但不是也有话说‘要以圣贤义理之学植其根本’嘛,笃学好古些,对你修行总归是有好处的。”
将她们之间的亲昵举止看在眼中的檀希言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话想说,却又没说出口,呆呆的,就开始发愣出神。
捧着酒樽的苏怀若神色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悲,只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不多时真醉了,恍惚间竟看见了故人。
一个双眼皮丹凤眼,笑得妩媚多情,有勾魂摄魄之艳美;一个薄唇笑眼,抿嘴笑时清婉含蓄,眉宇间有股奇异的光彩迸发而出,让人移不开眼,两相依偎时,更是绸缪缱绻,情意缠绵,仿佛天造地设一般。
再转念,相同的地方只余下了一个身影,着一件春梅绽雪的薄裙,握一只象牙指环,对一轮伶俜孤月,哑着嗓子低吟:“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当夜,在苏怀若醉倒之前,檀希言听见他轻喃了句:“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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